“小家伙们,老夫回来啦!”先茶予回来了。
“老头好不要脸,一走就是那么多年,还占便宜。”筱云笺笑骂他,却也任由着奉满落拉着他起身迎了上去。
先茶予一进门就是很明显的一愣,筱云笺看到了,眉头肆意一挑,笑嘻嘻的问他“怎的?没算到?不应该啊,你不是可喜欢算我身边事了么。”
“那倒不是,只是没想到你俩这么快就遇上他们了。
诶,都是缘分呐,老夫也羡慕你们。”
先茶予微微低下头不让人看得见他眼中杂乱的思绪,用温和的嗓音缓缓说着,他眼底那抹浓重在他抬头之时便不复存在。
筱云笺摆摆手,只唠叨了几句让其少算点卦,就跟着先茶予一起走进屋内入坐。
随即让三个小家伙也放下手中事,一起坐下。
三位小家伙礼貌的喊了先爷爷,他们知道今天等的就是这位爷爷,前几天就说好了的。
先茶予慈爱的温视了一遍众人,一一怜爱的轻抚过三小只的头顶。
随后他看向妧逢笑,严肃又认真的问她“小娃娃,你当真要养傀?哪怕付出代价?”
妧逢笑愣了一下,然后干净坚定的眼睛回望他,脆生生的声音认真的答到“是的先爷爷,我妧逢笑的决定不会变,也不会后悔的哦。”
先茶予默默的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一个个都是犟种,老夫从你们便是。
你也莫怕,傀并不可怕,但你要爱傀才能养傀,否则永远也结不了魂契。
爱也分很多种,看你自身........”
先茶予足够有趣,和蔼,毫不费劲的就打入了小家伙们的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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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义庄。
一行人慢慢的走去,也不用表明来意了,先茶予带着众人直奔最破烂的那一个义庄,那儿压根没人看守。
走到里边,还算可以,也就遮不蔽日?
里边就一具尸身,一路打听,说这里边就一个死了的书生,没见有家人认领。
打听途里其中一大婶还絮絮叨叨的说:
“他估计是别的村被赶出家门饿死的哩。
现在的纳兰国国君哦,对我们普通百姓的税提到了足足八成,许多人家都养不起孩子哩。
更何况百无一用是书生,除了读书还会干啥。
农活不会,针线活不会,朝内又不缺人,可难谋生哩。
用那些个没心肝的人的话来说,留在家里不浪费粮食嘛。
他家里人也是狠哩,白白净净的一人说不要就不要了,咱遇着的时候人已经没气儿了,只能给送义庄来。
咱也没得钱子儿给他买棺木。造孽哟,咱离主城近一点的还好,远点的不是卖女就是卖儿,都怪可怜哩。
九年前开始我们纳兰国老百姓的生活就越来越艰苦哩,要是今年老天爷不给饭,那我们可咋活啊.......”
因着众人低调出行,马车也只是停在了村外。
大婶只以为他们是有钱人家来做善事的,觉着他们是好人于是就没那么多顾忌。
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并且直白的跟他们说了很多。
就是希望他们如果有多余的能力就稍微帮一下苦命的人等等。
众人都久久的沉默着。
筱云笺他们之前只查国政上争夺权利的事,从未注意过底下百姓的生活。
如今突然被告知这等不平等的国政,怎会不震惊。
这如今的纳兰国国君就差宣布我是昏君,我要灭国了啊。
真是个极品废物玩意儿。
众人都看着在最前面一边跟大婶搭话,一边悠悠走着的先茶予,似乎懂了他为何挑这处偏远之地。
而风绝弦眼睛通红,脸色苍白,手也死死的握着拳头,他根本不敢开口,哪怕一句道歉都不敢。
他原以为,他以为!他们只是荒淫无度!只是享受权利!
结果来自百姓赤裸裸的冤屈打的他体无完肤,这一字一句都在凌迟他的皮肉,鞭策他的筋骨,焚烧他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