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几人被隐卫带到齐安岁的寝宫见到他时,所有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再次见到记忆中的那张面容,思绪万千,并非不悲,而是不敢。
凄败的脸色与枯槁的身骨,根本就不会让人觉着他还有着生命。
若不是胸口处还有微弱的起伏,说是一具尸身都合情合理。
钰笙生跟钰笙野是最快上前的,但也只是停在了榻前。
二人看了一会儿,又回过头瞧了一眼,看着筱云笺不敢上前的步伐。
二人眉头一皱,暗叹白给你让位置了,随即神同步叹了口气。
钰笙野抱着钰笙生只好进行眼神示意,二人心有灵犀,将人放下一起往回走,最后迅速出手。
二人上前去一人拉一只手,将筱云笺拉到了榻前,摁着他坐在了床沿。
二人也极其焦心,但谁让他们没办法帮助齐安岁好转呢,只好刺某人一把,对不住了!
钰笙野老神在在的开口说“谁家哥哥这般可怜呀,都没人替他治病呐,还躺在床上生死不明。”
“哥哥可怜!”
钰笙生凉凉的首尾呼应道。
奉满落在一旁护着钰笙生,眼底浮现暗笑。
自家小夫人呐.....
这不,就这两句简单的对话,瞬息就将筱云笺从那浆糊一般的思绪中拉了出来。
他急忙观脉查身,双手颤抖的翻找自身所带着的镜婺针,在执针那一刻,手便不再方乱分毫。
直到他下意识的遵从本能将一套针法走完之后,才颤颤巍巍的起了后劲。
是撕心裂肺却又无声的哭着。
奉满落吓死了,连忙安置好小家伙之后过来握着筱云笺的手,默不作声的陪伴着。
齐安岁身上的针都是钰笙生看着时辰收掉的,筱云笺根本无法在短时间控制他溃败的情绪。
刚取下镜婺针没多久,齐安岁就睁开了满是雾气的双眼,很枯槁,他神情呆滞了许久。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就听到了耳边传来极其小声的闷声呜咽,他立马努力的眨眨眼。
是真的很小声,但寝内连呼吸都极轻,也就显得突兀了。
待到他看清眼前人时,那人满身的不开心之绪让齐安岁惊了片片,随后心中不知为何悄然一软。
只见眼前人小声可怜的呜咽着,也不说话,只是双目无神的半垂着,一直在掉眼泪。
心疼--这是齐安岁心中的第一感受。
他暗暗调动全身仅有的力气,缓缓而又吃力的伸出一只手,为筱云笺轻轻拭去点点泪珠。
虽不知道筱云笺为何在他面前哭泣,但他内心深处还是见不得他伤心。
于是一边轻柔的擦拭这筱云笺的脸,一边扯着嘶哑的嗓子,艰难发声的出言逗弄着他:
“哭成...小花狸...了...云笺。”
“呜...你....你可还疼么?我们,我们好久未见了,殊..殊年。”
筱云笺感觉到有人在触摸他的脸颊,连忙反应过来。
回过神看到的就是齐安岁扯着笑意温柔的在帮他擦拭着泪水。
他颤颤巍巍的握住脸上的枯手,磕磕绊绊的开口与之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