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泽再次受宠若惊,连连呼叫不敢让公子倒酒。
熊启坚持满上后,笑道:“听先生所言,莫非在应侯府不得志?”
蔡泽苦笑道:“应侯眼高,暂时未看上蔡泽也。”
熊启大喜,却也是疑惑。
历史上蔡泽狂妄说出“取秦相而代之”后,被范雎约见,范雎便把他推荐给了秦昭襄王了啊。
如今却是为什么不推荐?
突然灵光一闪,蔡泽是在范雎两年后被迫辞秦相之位时,才被引荐给秦昭襄王。
这两年时间里,蔡泽恐怕经过无数努力,最终点破范雎“狡兔死走狗烹”,让范雎功成身退,才得范雎所荐,蔡泽才有出头之日。
如今范雎在咸阳混得风生水起,如日冲天,自然先打压蔡泽一番。
历史书寥寥数笔,把蔡泽这两年曲曲折折的经历一笔概括,却正是熊启可利用的时间空档啊!
熊启一声感叹,替蔡泽打抱不平道:“先生大才,却不被重视,诚属可惜。但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先生迟早有一天一飞冲天!一时失利,君子自强不息便是。”
蔡泽听完熊启的话,自顾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公子勉励,蔡泽感激不尽。”
熊启看他倒酒自顾喝起,就知道蔡泽此时如何郁闷了。
这刀子,真是戳了蔡泽心窝呢。
蔡泽果然是没了心情,直言问道:“公子今晚请我,所谓何事?不妨直言。
蔡泽一介布衣,实在想不出公子何故恩待蔡泽如此。”
熊启举杯再敬酒:“熊启敬仰先生许久,今晚得偿所愿,得面见先生实属三生有幸。如今我落难咸阳,又岂敢对先生有所需求?”
蔡泽脸上微热,羞愧道:“确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恕罪恕罪,小人自罚三杯!请!”
“请!”
二人再次共饮,蔡泽再度自顾倒满酒,真自罚三杯后,两人相视哈哈大笑。
也不知道蔡泽是贫困许久未沾酒,亦或是是郁郁不得志导致,蔡泽今晚确实贪了许多杯。
如今已然已经有了些微醉。
微微醺醺之下,有了不吐不快之感,当下略是气愤道:“秦国重法治轻计然之道,岂不闻国富方才民强,民强方才天下无敌?若真继续如此怠慢于我,蔡泽定当另投他国去!气死我了。”
熊启听闻蔡泽气恼之言,眉毛略是挑起,似有意无意开起玩笑来:“假若到那时,先生欲想去何国?”
蔡泽熏醉,脑子却灵光得很。
他一脸揶揄看着熊启:“公子,你莫非想我去楚国吗?”
“我自然希望先生去楚国的。”熊启磊落承认,“楚国地大物博,却人丁稀少。
这不正是最适合先生这样的计然大家施展才华吗?”
蔡泽一愣:“地广人稀,如何适合我计然之策了?”
“地广资源多,人稀需求少,出口多而进口少。先生岂不是可凭计然之术收敛天下财富?”熊启随意回答道。
虽然第一次听说“出口”“进口”之词,但是作为计然大家的蔡泽,却瞬间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蔡泽拍着大腿连连惊道:“妙啊!妙啊!楚公子原来也精通计然之学!可是,楚国虽然地大物博,然则却非蔡泽首选。”
熊启追问:“为何?难道先生也和天下凡夫俗子一般,觉得楚国是蛮荒之地?”
蔡泽淡然道:“楚国蛮荒已经是陈词烂调。蔡泽不去楚国,那是因为楚国朝野王权势弱,春申君、楚三户逆转天罡当道。
王非王臣非臣,试问金子要如何光亮,才能拨开这四朵云雾见青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