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雎走后,熊启仓促的神情恢复了平静,玩味一笑,便转身走进内堂。
却不想,刚刚转身,身后就响起了白仲的大喝声:“楚狗公子!!”
熊启一阵头疼。
不怕趁火打劫的老太子嬴柱,不怕老谋深算的范雎,就怕这个天不怕地不死的少年愣头青。
“白仲,岚姐姐是应侯许配给我的,不是我的本意……”熊启抢先解释。
“我知道,应侯刚才已经在外面宣扬你和岚儿的婚事了。”白仲脸色虽然难看,可是他并没有任何发疯的迹象。
熊启松口气,问道:“那你今天来是什么意思?”
“我要跟你拼酒!”白仲咬牙切齿道。
这恨意很是浓烈啊。
熊启拒绝:“酒多伤身。”
白仲怒视:“那你别想安心娶岚儿!不把我喝趴下,我就给你的婚礼捣乱。”
“卧槽!来人,拿酒来!顺便弄几个下酒菜。”
“熊启!今儿不要下酒菜,单喝酒!”
“你妹的白仲,这么狠?”
“就说你敢不敢吧。”
“白仲,一会别说我欺负你!来就来,先干三杯!”
“堂堂准新郎官,喝酒还用杯?直接干坛啊。”
“卧槽!那就直接灌酒坛!”
“……”
战国时期的浊酒度数虽然低,喝起来并不刺喉,但是依然能醉人的。
白仲连续摔了两个空酒坛后,脸色已经通红一片,开始发了酒疯:“我知道,我知道我和岚儿有缘无分……谁叫我爹是白起,她爷爷是范雎?”
说罢,白仲“呜呜呜”就抱起一个酒坛哭泣起来。
熊启知道他压抑得很,拿起酒坛碰了他怀里的酒坛:“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事来明日愁。
我三天后才娶岚姐姐,你想那么远干什么?”
“王八蛋啊!你这个楚狗公子!杀人诛心啊!”白仲被刺激得号啕大哭,“日后你胆敢辜负了岚儿,我必杀到楚国去!”
熊启嘿嘿直笑:“日后再说。”
“你笑得真他娘的贱啊!”白仲心中炸裂,捧起酒坛就“屯屯屯”猛灌。
熊启搂着白仲的肩膀,在他耳边说道:“白仲,倘若有一天武安君被秦王所迫,走投无路,你可劝武安君来楚国找我。我尊武安君为亚父!你可为我兄长。”
父亲白起走投无路?!
白仲本是醉意熏浓,被熊启这话吓得一个激灵,酒醒一半,但是举坛喝酒的动作没有停,又干了一坛酒。
“好酒!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事来明日愁……我心爱之人做了我兄弟的新娘……哈哈……”白仲醉倒。
熊启、范岚、白仲,自幼一起长大。
若非情窦初开,他们二人本就是如兄弟般。
三日后。
范雎嫁孙女,本应该热热闹闹。
可是华阳夫人新认的儿子嬴异人也要新娶秦妇,范雎不得不把热闹度降低下来,给秦太子的嫡长子让行。
熊启和范岚新婚,只能简简单单,低调行事。
范雎贪杯,即是喝醉了。
范雎明明请示过华阳夫人,他要嫁孙女给熊启。
可是华阳夫人却偏偏挑了相同的日子,给嬴异人娶新妇。
这明显就是在打压范雎,也难怪范雎郁闷。
范雎作为外来客卿,在秦国任为相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就像商鞅一样,不受秦人待见,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商鞅最后是被秦人五马分尸啊!
范雎可不想步入商鞅的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