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我迷迷糊糊中醒来,眼前很黑,什么也看不见。想起入睡前那些恐怖的事物,我更加疑惑眼前的世界是哪。河对岸刺耳的摩托车声,像是把黑暗撕开了一个口子。我脑海里看到一个面容狰狞的恶鬼骑着摩托车行驶在黑暗中,不时对我露出令人胆寒的笑。我感觉自己的意识状态很奇怪,睁眼闭眼像是没有区别,连自己的心跳呼吸都感受不到,只有一点点恐惧,这种恐惧也没持续多久,就莫名奇妙的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时,天亮了,摩托声还在,房间里的物品也都还在,整个世界却变得很阴暗,弥漫着一种恐怖的气氛,像极了地狱。当我回想起挖机、棍子、镰刀、可怕的陌生人,我在脑中肯定的自语道:“这就是地狱。”我刚说完地狱二字,摩托车声变得更加刺耳,更加令人害怕。我在脑海中再次看到那鬼咧着对我笑,像在对我说欢迎来到地狱。
我害怕了好一阵,直到听到母亲的说话声,我才从这种恐惧中清醒过来。为了不再陷入这种情绪,我决定起床。刚到客厅,母亲和继父都在那,他们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感觉他们都变了,变得陌生,变得脸色有些发黑,变得非常的不真实,有些感觉像鬼,让我看了有些控制不住的害怕。我试探的与他们打招呼,观察着他们的反应。他们的表情很冷淡,我感觉不到他们任何的情绪与反应。我说话的声音逐渐有些颤抖,一与他们说话,我就感觉害怕。
吃过早饭后,我发现母亲与继父总有一人会出去干活,一人会在家。在我思索时,或者怀疑、恐惧的时候,在家里的那个人就会出现在我身旁。他们像是监视我,像是在故意纠缠着我,或者说让我恐惧害怕。刚出现这些感觉时,只要他们靠近我,我就感觉很害怕,但我总是努力的隐藏着这种害怕,表现的如往常一样,有时甚至做好了特殊情况下反击的准备。可几日下来,我并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连续几日的紧张防备,却让我疲劳痛苦的很。我逐渐开始习惯他们这种异常的存在,也试着鼓起勇气去接触屋外陌生的环境。我努力的坚持着不与他们发生矛盾,与他们和谐相处,并不断的试图去弄清楚自己在哪,去找到回到原来的世界方法。
在这时候,母亲却总是过来刺激我,像在不断的挑衅我。她有时会突然走过来拍我的后脖颈,把我吓一跳。她见我被吓到的反应,反而笑着对我说:“杨洋要经常使劲拍打自己的脖子,村里有个老人这样做,活到了现在八十多岁了,身体还好的很。”我没有应她的话,只是想起小时候她也这样对我说过。那时候我照做过,后来越来越觉得奇怪,没有再继续。现在听到母亲再次叫我做,这让我怀疑她有特别的目的,因为我感觉眼前的她,眼前的世界都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当我还在怀疑母亲时,她一边拍自己后脖颈,一边以一种几乎命令的语气对我说“拍呀。”我见母亲拍了几下自己,也犹豫的拍打了几下后脖颈,母亲看到我听她的话做了几次,这才没有再继续纠缠。
白天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对比眼前世界与记忆中世界的区别,我总是能发现许多矛盾的地方。家里的门变得新了些,墙壁上也有几副画变得新了些,还两幅画还调换了位置。屋前养龙虾鳝鱼的池塘水泥墙被推倒了,大半个池塘都被泥巴给填平了。屋后的的那条存在二十多年的小河塘不见了,都被泥巴填平了,上面有些野草,还有几颗洋芋头长在那。这些反常的事情,都在挑战我的时间感,这让我根本确认不了现在的时间。
我用自己的左手握住自己的右手,感觉到自己的触觉也是麻木的,还不容易感受到手心有一点热量,却感觉这热量不是从活体散发出来的体温,更像是物体传递的物质热。
当我还在观察屋后那些异常的环境时,母亲拿着镰刀出现在了我的视野中,她拿着镰刀走到被填满泥土的小河塘那,挥舞着镰刀砍草。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砍这些草,陷入了疑惑中。没多久,我又看到继父挑着两个大木桶,去了屋后的河岸边,像是去菜园里的菜浇水,可想起菜园里荒废的状态时,我再次感到疑惑。
这时的我还不太敢走到屋后去,每次去都要经历好一阵思想斗争,好不容易去了,呆了没几分钟,就会因为周围环境的陌生感,还有一些奇怪或不真实的事物而害怕。
这天时间过得很快,晚上睡觉后,迷迷糊糊中我听到声音醒来,睁开眼看到房间里的灯光很亮很白,等我看清楚眼前时,就看到母亲与继父站在我的床边,我被吓了一跳。他们的样子很奇怪,眼神看起来鬼鬼祟祟的。
我疑惑的叫他们:“妈妈?爸爸?”他们没有应我,露出看起来十分邪恶的笑容,这让我突然更加的疑惑与害怕。
“你们大半夜来我房间里干嘛?”我大声的质问他们,可心里还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