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魁梧汉子声音带着哭腔:“我家公子路遇劫匪,身受重伤,恳请贵人施以援手。”
楚微遥略一思索,说道:“带我们去看看。”
众人跟着魁梧汉子来到不远处的树林中,只见一锦衣公子躺在地上,面色苍白,气息微弱。
楚微遥上前查看了一番,对夙鸢说道:“他伤势颇重,需立刻救治。”
夙鸢点了点头,从马车里拿出一些伤药。
就在这时,那原本昏迷的公子突然睁开眼睛,手中寒光一闪,竟是一把匕首,朝着楚微遥刺来。
楚微遥侧身躲开,一脚踢飞匕首,怒喝道:“蠢货!”
那人却哈哈大笑起来:“你们中计了!”
话音未落,四周涌出一群山匪,将他们团团围住。
楚微遥嘴角一勾,只见她侧身一闪,避过了当头砍来的一刀,右手轻轻一挥,一名山匪就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另一个山匪趁机从背后偷袭,楚微遥仿佛背后长了眼睛,猛地一转身,一脚踢在那人的胸口,肋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她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身形如同风中的柳絮,飘忽不定。每一次出手,都有一名山匪倒下。
有个山匪挥着大刀,疯狂地砍向楚微遥。
楚微遥轻轻一跃,跳到了那人的头顶,脚尖轻点,那人便轰然倒地。
不多时,地上已满是山匪们痛苦的呻吟声,他们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纷纷四散奔逃。
楚微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这才发现不远处的草丛里,有两个狼狈不堪的解差和两个神情疲惫的囚犯。
她走上前去,其中一个解差哆哆嗦嗦地说道:“多谢女侠相救,我们是从云州而来,押送这两个囚犯,不想在此遭遇这群山匪。”
楚微遥目光清冷,扫了一眼那两个解差和囚犯,淡淡说道:“起来吧,此处并非久留之地。”
解差们忙不迭地起身,连声道谢。
楚微遥刚欲转身离去,却在不经意间,目光被一人所吸引。
只见那人斜倚着树干而坐,面色苍白仿若霜雪,额上冷汗如珠般滚滚滑落,虚弱之态毕现,却依然难掩其俊美容颜。
楚微遥道:“他怎会病得这般严重?”
一个解差赶忙回应:“女侠有所不知,此人在押送途中染上恶疾,一路奔波劳顿,病情愈发沉重。”
楚微遥微微蹙起眉头,说道:“如此情形,若不加以救治,恐怕性命堪忧。”
言罢,她朝着那人走去,蹲下身子,伸手搭在其脉搏之上,片刻之后,神色愈发凝重。
另一囚犯急忙问道:“敢问姑娘,我家公子状况如何?”
公子?
楚微遥暗觉这二人身份有些蹊跷。
那位被称作“公子”的男子微微睁开双眼,从眼缝中瞥见楚微遥的模样,在阳光下那一抹红裳艳丽绝伦。
楚微遥与那公子的目光相接,心头不禁微微一怔,只见那眼中虽盈满病中的虚弱之色,却仍旧透着一抹清亮。
“姑娘……多谢……”那公子声若游丝,每吐出一个字,仿佛都耗尽了全身的气力。
楚微遥赶忙说道:“莫再多言,先保住你的性命才最为要紧。”
说罢,她自怀中掏出一瓷瓶,倒出几粒丹药,送入那公子口中。
夙鸢在不远处静静地细细打量着这群人,眼神忽然闪过一丝明亮的光彩,随后浅浅一笑。
楚微遥见那公子服下丹药,神色略微舒缓,而后起身行至夙鸢身侧。
“你方才笑什么?”楚微遥压低声音问道。
夙鸢凑近她耳畔,轻声细语道:“我观这公子身份恐怕非同寻常,那两个解差对待他的态度,绝非对待普通囚犯之态。”
楚微遥微微颔首,目光再度投向那几人,心中暗自思忖:他们从云州来……
“难道是……”她恍然领悟。
夙鸢点头,又命人取来一些药材、食物赠予他们。解差见她们所乘车舆悬挂着金饰银螭,便知晓车中之人定是云州城的达官显贵,原本粗粝的面容瞬间布满拘谨之态。
夙鸢目光轻轻扫过,便洞悉他们心中所想:“皇镜司的罗大人,乃我至亲兄长。”
解差一听“罗莱”大名,双腿一软,齐齐跪倒在地。
夙鸢轻抬眉梢,继续问道:“途经此地,你们的目的地可是东粼?”
解差颤声回道:“小姐明鉴,我等的确是前往东粼。今日之事,还请小姐高抬贵手,莫要向罗大人提及。”
楚微遥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靠近夙鸢耳边轻声道:“他们似乎不知道罗莱已死的消息。”
夙鸢低声解释:“我们快马加鞭,日夜不停,而他们徒步而来,自然消息滞后。”
楚微遥点头:“那他们押送的流放犯就是从云州来的质子?”
季渊国的质子——慕白!
夙鸢走上前去,对解差道:“算我对二位的一点提点,你们虽奉旨行事,但也要明白,圣上之意乃是震慑季渊国,而非取其性命。若那质子在你们手中丢了性命,传扬出去,不仅圣上颜面无存,你们的性命亦难保。”
解差闻言,惶恐至极,赶忙磕头谢恩。
夙鸢又丢下几张银票作为赏赐,这才转身离开。
马车渐行渐远,阿瑞仍伫立原地,心中满是疑惑:“这究竟是唱的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