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只是忧心的看着赵凯安:“儿的身体越发不如从前,还是早点完成礼仪,入洞房好了。”
一把接过茶盏,喝了个精光,白挽歌甚至能看见被她吸溜进嘴里的蚯蚓……
新娘子死命挣扎,老爷子抽出一把木钉,带着仆从摁在了新娘子的背上。
她背后鲜血如注,染红了满是白色纸钱的地面。
跪伏片刻,鬼新娘重新支起破败的身子,一言不发,如提线木偶般恭敬的递茶。
司仪深吸一口气,本想高呼第三拜时,宅院大门被一腿踢开。
看清来人,这第三拜硬生生卡在嗓子眼中,化作几声重咳消失隐没。
来者身着红色喜服,耳朵旁簪了一朵红白相间的花,眼睛细长上挑,粉色花红染满眼睛与脸颊,嘴边始终噙着一抹笑。
一声娇笑,后续两句哭愁。
听见哭声,场中所有人的脸色突变,原本宾客间轻松的氛围此刻也突然沉重起来。
后来者披麻戴孝,白衣猎猎作响,手中白幡招摇,走哪把死人纸洒哪。
不少宾客听见晦气的哭坟声,自觉搬着凳子离开大门处。
高堂二老看见他后,脸色的高兴也慢慢压在敌视淡漠的表情后。
“白柳你来干什么?”老爷子语气不善,手中拐杖横在胸前,站在堂前。
喜丧二鬼受到的待遇完全不同,喜事鬼已经被接待的人迎了进去。
而丧事鬼,被拦在门口,就是不让他进。
丧事鬼哭出两滴泪挂在眼角,迟迟不滴落,手中白幡一阵挥动,将周围阻拦的小鬼尽数抽打。
“怎么,主人家竟不欢迎我么?呜呜……好伤心……”
嘴中可怜兮兮,手下动作凶狠,一些小鬼们被打的身形俱散,其余小鬼见状,也四散开逃,不敢在他身边多呆一秒。
眼中杀意微显,旁人莫敢阻拦。
“我可怜的爹娘,我可怜的父老乡亲……呜呜啊!呜呜……”
一步三哭,白柳踉踉跄跄走到宅中,吓的其余宾客将桌子都立马往墙根靠。
原本最冷清的四位玩家身边,挤满了面部狰狞的诡物,霍唐和罗宇立马将年纪小些的两位队员护在身后。
伸手打出一样东西,将他们与周围的宾客隔绝,始终不和他们进行肢体接触。
红衣喜事鬼,红槐多看了几眼,发现是几只翻不起花浪的小鬼,手抚在耳朵边的动作又重新放下了。
再听着身后戚戚艾艾的声响,红槐暗叹一声,往周围的角落坐去。
来参加喜宴,他一人足矣,白柳非得说什么这明明是丧宴,硬要跟着来……
还不是为了那外来客……
宾客纷纷让出自己的凳子,邀请红槐入座,各个眼带讨好的笑意。
本是观礼好位置的宅院中央,此刻只剩下白挽歌和退居一旁的司仪。
白柳见周围人避之不及,心中冷哼一声,大家都是已死之人,竟然还搞那套俗气的讲究!
大婚当日,新郎半死不活,找了个新娘子冲喜,结果洞房花烛夜给自己冲死了,这能怪谁。
喜宴变丧宴,他如何来不得?!
高家实际上结的就是阴亲,到死了还在结亲,结不完的亲,也真够不嫌累的。
“高堂之上,棺椁列中,火盆纸钱一个不少,分明是丧宴,我,如何来不得?”
表情哭丧,可是语气却有些得意自恃。
红槐角落入座,白柳见了也不往他那靠,反而瞅中冷漠坐定的白挽歌,白幡一挥,径直走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