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嘤,拜寿!”
“寿比南山,福如东海!”嘤嘤摇头晃脑一番做作表演,路人无不啧啧称奇。
“再来一首!!”
“拜寿!”
环境太嘈杂,嘤嘤不伺候,昂着脖子等主人发奖励,如愿以偿吃上了肉干。
秦府管家沉吟再三,还是压了压价,“季小姐,价格打划算一点吧…”讨老夫人开心是不便宜,但二百两确实有些吃力。
望舒摇摇头,正好见到里边有人出来,走在前面眉眼方正,疏朗挺拔,着圆领长袍,行走步步生风,正是意气风发少年郎。后面跟着的:
轮廓分明的五官,高挺的鼻梁,浅色深邃的双眼,冷白皮虽被晒伤吹裂了点,可那挺拔塑身的不就是秦修远嘛!
样貌比衣冠楚楚的少年郎更为俊俏。
“三少爷!”管家见了人,立马行礼。
“何故聚集?”
“这个小娘子听说老夫人即将做寿,带着她调教的稀罕鹦鹉前来兜售,这个红毛鹦鹉学舌厉害,会背诗会祝寿,只是……”
称嘤嘤红毛就红毛吧,只要能换钱,叫她黄毛丫头都行。
三公子闻言有些好奇看过来,望舒连忙指挥嘤嘤背静夜思,然后祝寿。今天她带的肉干管够,晃晃小袋子,机会来了!
鸟笼里的嘤嘤为了一口吃的,费尽三寸不烂之舌。
“这个绯胸鹦鹉特别聪明,最喜人逗弄,学舌很快,好养活,性格活泼,非常温顺。才训练它短短两个月便有此番效果,假以时日嘤嘤肯定能学会更多的诗词和对话。”
一旁的中人将食指伸进鸟笼,嘤嘤立马来挑逗手指,一下一下轻轻啄个不停,还不忘扑棱鲜艳的翅膀,扭头从各个角度来玩她的手指,看得众人津津有味。
“戏楼老板也喜欢这个鹦鹉,开价一百四十两,愣是没成交……”
“戏楼要是买下了,我肯定带着我儿子过来看,开开眼,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漂亮还会说人话的鸟!”
“可惜了,二百两银子,太贵了!”
旁人好奇围观,叽叽喳喳。
秦双打量一番这只鹦鹉,想到自己一番战场回来还没来得及准备祝寿礼物,而自己的大哥二哥早已神神秘秘搬回了宝物,幸好自己这次奖励颇丰,“管家,本少爷买下了,你找秦多财支银子。”
“啦啦啦,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银子沉甸甸早甩给秦修远帮忙兜着,望舒一路上笑开花,忍不住哼起小曲来,仿如踩了,全身甜滋滋的,迈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嘴角弯起的弧度,啊,可恶,怎么压都压不下来,哈哈哈!!
二百两银子,居然没还价!!!哈哈哈,上次错过那给价一百多两的大冤种,懊恼好几夜!
现在望舒边走边又转了个圈,手里还不停摸着秦修远牵着的驴,“老驴啊老驴,你可真帅啊!哈哈!”
秦修远一路自持冷静,望舒如何吩咐他便如何做,有意识将有份量的右手护在胸前,毕竟兜了一百九十两银子,小姑娘快乐得语无伦次了都。
应该不算小姑娘了,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扪心自问,小姑娘变化好大,身形上,咳咳……但依然过于活泼。
“秦修远,你这趟上战场了吗?感觉怎么样?”看起来他外表吃了一顿苦头历练甚多,战场上打酱油的士兵也是战士,眼神上凝练,周身肃然。
“修远此次正好迎面遇上偷袭敌军,手刃敌军士兵两人。”秦修远作报告般,平铺直叙,语气淡然。
鲜血是加诸士兵的荣耀,但他此前不过是优秀新兵,手上从未染血。望舒心里一咯噔,杀过人了,看着自己还不到二十的未婚夫,眼睛垂下捏紧牵绳,应当亦是怕的。
想想轻轻说:“你真勇猛!犯我山河者,于守家卫国的将士们,犹杀父夺妻之恨,非鲜血流尽不可退。正面对敌,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不是别人死,就是他死,那她肯定希望他活着,“祝你得胜回来。”
秦修远心里一阵热潮,似乎要爆炸,猛地走快两步,又突然止步,拧身看这位安抚他初次杀人的姑娘,十分温柔对她笑了笑:“我没事。”
滚烫的鲜血一次次扑面,噩梦三天三夜,白日别人祝贺他,梦里鲜血煎熬他,那满脸大胡子喷射而出的热血,黏黏糊糊粘在他身上……
但都会过去的,她说得对,犯我山河,须血溅三丈。何况他与大氏,杀父之仇,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