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过两息。
……
不过几息,但却极其漫长。王敬之不停地喘息,手脚阵阵无力,等他落地时,眼皮都沉下来了。南风起丢剑的一幕闯入他的脑海,他猛然惊醒,鼓动内力隔开雨。
响马的刀恰好赶到,此时已来不及出刀了,但王敬之的瀚海万里掌却是后发先至,十几年的雄厚掌功劈雨拍来,将柱子的胸膛击塌。
但柱子依然端坐马上,他的身体后仰,几乎从胸腹横隔处折成两截。
“嘎巴。”
骨骼脆响,一节节扭正,一张张纸从胸口塌陷处伸出,不断交叠覆平肉坑。
两人的视线重合,柱子的眼睛并不空洞,事实上,那正是年轻人的眼神。
“疼吗?”
“伤口哪有不疼的。”柱子扯了扯嘴角,看上去像是想摆出个笑脸。
雨丝从容地笼罩众人,像是一曲写意的琴弦。
……
清微翘着二郎腿,脚尖摇着节拍,手指点水,在空中勾画,老翁虽不识字也尝出其笔锋苍劲。
手中的柴火掉落,老翁用力嗅着水汽,茶水的香苦中揉进了几分墨臭与松烟。
老翁眼神迷离,他喃喃道:“这是什么字?”
“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
语罢,水滴四溅,字生金光,清微目力所及之地皆如尘灰吹去。
玄机回过头来,随手抓了一把云抛向清微,轻飘飘的云极快速下降,边沿被拽成一个牢笼,罩向清微。
那道人好似全然不知,依然定定站在原地,淡然看着四周的灰灭,于是巨口一样的云无声而落。
“嗯?”玄机感受到不对劲。
云牢停在了清微头顶三寸,两股力压得云牢颤抖欲裂。
“刺啦。”
果不其然,近似布绸撕裂的声音之下,旋转起来的云牢分做丝条,如箭矢飞去。原本暗淡下去的金光复生辉煌,直冲九天。
阳光再次照耀在清微的袍子上,他昂扬地抬起头看着玄机的方向,目光如剑。
金光、云箭、真气同时上涌,清微仿佛压制住了玄机,他的周围已经恢复成原来模样,只有茶摊还有一张完整的桌子。
玄机抚过金光,“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好久不见。”双手一招,清风漫天,清微所有招数都被荡开,玄机挥走徐伯益攻来的飞剑,自己看了眼清微转身消失,只剩下一句念咒。
“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岳渎真官,土地祗灵。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回向正道,内外澄清。”
清微听到了,这句话是每个道门弟子都会熟记于心的咒语——安土地神咒,在这个时刻,它有另一个作用。清微立刻腾空而起,但晚了一步。
地面隆起,锁住了清微的双腿。左右模糊的两道身影,携带一丝不纯的社稷二神气息。
“好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