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张三躺在大通铺上,嘴里啃着个苹果。
“他们没叫我,那他们应该能自己对付。”南风起拿着砂纸打磨剑柄剑鞘,这烂糟东西太过扎手。旁边放着桐油,他打算打磨过后,好好收拾一番。
天宁县的夜晚和乐安没有什么不同,尤其在这个破院里。静静的夜晚,借着灯烛,南风起一寸寸抚摸剑鞘,眼睛随着手指移动。
“这就是把剑,很普通的剑。”
“不普通,这是我的剑。”
烛火摇动,南风起停下手指,窗外一阵窸窣,声音从院子延伸到房前,陈醒侧肩撞开房门,送进来七八个人。
“不是去偷钱吗?怎么抢人了?”张三从通铺上坐起来,吃惊地看着挂在三人身上挂着的一群七荤八素。
“那宅子有问题,不知道云井派在搞什么名堂。”燕归巢的脸色发黑,一屁股坐下,
“不一定是云井派,等他们醒了再详细盘问。”陈醒攥着刀柄,一脸愁容。
“让那老东西去找郎中,怎么还没回来?”燕归巢按住一人的脉搏,“路上已经死了几个了,可别再死了。”
张三跳下来,举着灯台,躺在地上的王家人个个黑气弥漫脸上,有气进没气出。
“这是碰上什么了?中毒了?”南风起伸过头来,没看出什么名堂。
还未等燕归巢回答,老道便拉着郎中赶到。睡梦中被拽起来的郎中心神未定,颤颤巍巍从药匣子里拿出脉枕,招呼过张三,让他掌灯,一个个病人看过去。
他的眉头拧成一团,带有倦色的神情一下震去了困意,恐惧肉眼可见地爬上了他的脸,他颤抖着收起东西,苦涩开口:“我,我应该是没办法的,我最多开几副药给他们吊下命,但是……”郎中转过头看了眼地上昏迷的一群人,“这应该不是病。”
心里早有准备的陈醒点点头:“麻烦先生了。”
留下药方,郎中抱紧药匣,快步离开。
“他们到底怎么了?”南风起虽看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也能看出这些人已经命不久矣。
“你见过鬼吗?”
“说来奇怪,我只在乱坟岗见过鬼火,村县一直谣传那片坟地野鬼纵横,可我从未遇到过。这就是鬼做的吗?”
“难道是我?”燕归巢喝了碗凉水,晃了晃碗,水中烛光破碎散开,“我好像把那无头鬼打散了,但这种东西谁也不好说究竟会不会被人打死。”
“看来也不太强,你看你们都逃出来了。”
“逃确实容易。”
白日东升,陈醒和老道赶紧拿了个银元宝出去买药。薄薄的阳光下,王家人脸上的黑气格外显眼,南风起摸摸肚子,和二人招呼一声,也走了出去买早饭。
天宁县起得格外早,以往这种时候,乐安县大多还在睡梦中,但这座城已经喧闹满街。南风起挤进早点摊,和老板交代好吃食,静静等着。不少人正分坐在小摊的周围吃着油条,刚起的人群精神抖擞,大声交谈着近闻。
“乐安那档子事怎么着了?”
“说是让崂山平了,还发了四海千寻贴,可有日子没见过道门发这东西了。”
“啊?那道门不是要入世了?”
“这话说的,这些年,难道道门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