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暮把陈一墨拉进柜台里,让她先坐下,因为邬暮接下来说的话会很长。
“这个世界上没什么是控制不了的,如果控制不了自己说的话,他们可以花时间改,花时间学习,你把你的感受告诉他们就可以了,为什么要替他们扛?”
“可是他们已经吵了大半辈子了,能改早就改了,到了这个年纪,肯定不想改了,我是他们的女儿,我比你了解他们。”
“经过交易,这份落到你头上的争吵是永远也改不了的,你懂吗?也就是说,你一定会背着这个东西走一辈子,即使你非常厌恶,你也没得选。”
“可以啊。”
邬暮欲言又止,这次她停顿了十几秒,才继续说着:“你从来没这么坚定过。”
“我也怕自己不坚定,所以不想再思考了呀。”
“你没有说到做到。”邬暮突然冒出这句话像是毫无征兆,毫无理由。
陈一墨懵在了原地:“什么没有说到做到?”
“你还记不记得我问过你有关打伞的问题?”
陈一墨回忆着:“好像......记得一点儿。”
“当时你说,除了老人和孩子,你是不会借伞的,但是你借了。”
“我......不能这样说啊,虽然他们不是老人也不是孩子,但他们是我的家人。”
“家人就有这么大的力量吗,一个为了家人放弃梦想,一个为了家人承担后果。”
“什么放弃梦想?”
“没什么,就是好奇,家人到底能带来多大的力量。”
陈一墨带着满脸的骄傲刚想好好谈论一番,可是想起了什么,到了嘴边的话也就咽下去了。
邬暮叹了一口气:都这个时候了,还在考虑别人。
“邬暮姐姐,我愿意做这个交易,你告诉我该怎么做吧。”
“你决定了?”
“是的,我决定了。”
“好。”邬暮不再劝说,给了陈一墨一把钥匙。
陈一墨看着上面的三个数字:“欸,和上次不是一个房间了,这个有什么特别的吗?”
“没什么特别的,今晚你住这个房间,记住,半夜不要出房门,房间里有洗手间。”
“为什么不能出门,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邬暮直言不讳:“有。”
“啊?!”
“不要喊。”
“好吧好吧......可是小贝就可以喊。”
肖贝应声从柜台里钻了出来:“你是谁,还能跟我比吗?”
“这也太不公平了,客人不能喊,主人可以喊,哪有这种做客道理?”
“不喜欢可以走,没有人挽留你。”邬暮说道。
“变得真快,和之前的邬暮姐姐一点都不一样,我再也不喜欢你了。”陈一墨像极了撒泼的小孩子,虽然她已经是个高中生了。
“随便,不需要你喜欢,之前对你好只是为了你留下。”
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邬暮说这种伤人的话,再听一次却还是很难受,陈一墨心沉了:交易过后,我不会再来这个地方。
听到陈一墨的心声,邬暮反而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