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吧，小川。”章老坐在地上，大口喘息。他尽量稳住声音，声音依旧颤抖。“你强大到这个地步了么？三酉联手也杀不死你？”

“三酉。”秦川明白了，三酉就是那三个刺客，是章老豢养的异人。在章老的盘算里，三酉可能不是用来杀秦川，应该是用来杀秦毅以及蒙老的。秦川不过成了挡路的棋子。

“为什么？”

“为什么......”章老站了起来，看着章寒嘿嘿一笑，“你也觉得爷爷做错了么？”章寒低头不语。章老又看向秦川，脸上还挂着温和的笑容，“小川啊，我在公司劳累了一辈子，付出了一辈子，不想到老了，两手空空。”

“这不是理由。”秦川摇头，章老不是见小利、忘大义的人。

“你非要我说实话啊。”章老仰头看着南侧大楼。“我也喜欢那把椅子。”

“值得么？”秦川想，章老演绎了一场权力戏。他配合秦川除掉了张让等人，又想除掉秦川。一旦三酉成功，秦毅也不能避免，公司就是他的了——章老是披着狐狸皮的饿虎。

“多少人死在这路上，没有值得不值得，成王败寇。”章老温和一笑，慈祥如往昔，“我输了，生死你定。”他回头看了看跟随他的弟子，“他们是无辜的。饶了他们。”

章老笔直地站着，微微仰着头，脸上没有一点波澜。

秦川看着章老，一幕幕涌上心头。秦川从小喜欢章老和蒙老——更喜欢章老，蒙老总板着脸，让人有畏惧感——在不受待见的骊山别院，章老是一个能带来快乐的人。他经常带着章寒看秦川，把秦川当子孙。秦川无数次坐在他的肩膀上，观察梧桐树上的枝叶脉络，还曾把尿洒在他的脖子里。

秦川定不了章老的生死。

秦川沉吟一会，说，“章老，都过去了。我们向前看。今天的事，没发生过。”

“哦......”章老沉默一会，叹了一口气，说，“小川，谢谢你。”他指着地上黄巴两大家族的尸体说，“我亲手杀了他们，也算对得起你了。”

“一切都结束了啊。”章老一翻手，一掌拍在脑门上。他脑壳崩裂，血流满面。“但危险还没有结束......”

章老倒下了，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

“章老！”秦川咬住牙根，不让眼泪流下来。

“爷爷！”章寒大叫一声，冲到了章老面前。他跪倒在地，紧咬嘴唇，手指掐进了地缝。

章老的弟子齐刷刷跪下了。

秦川走过去，轻轻拍拍章寒的肩膀，“好好埋葬爷爷。”——章寒啊......秦川内心纠结......今天死的人实在太多了。“所有的事都过去了。”

“是。”章寒的眼泪淌淌地流下来。

“起来吧。”秦川对跪倒在地的章老弟子说，“章老是个光明磊落的人，带走了所有错误，一切与你们无关。你们想走，可以走，该给你们的，一分不会少。你们想留的，既往不咎。”顿一下，“公司需要你们。”

秦川让蒙老负责处理后事，他独自离开了公司大楼。

章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