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纳兰眉毛一挑，看着王浩说，“不格脚么？”

“不该格脚么？”

纳兰院长看了王浩一会，若有所思，“学院优秀的学员有很多，但他们与你比起来，就差这一点点。”他摇头叹气，似乎高兴，又似乎有点失落。“符翎院长啊，你是对的......”

纳兰说完，就走了，远远传来他的声音，“天将降大事于斯人也......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纳兰院长在背《孟子·告子下》中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段短文激励了很多人。王浩信其中的道理，也不信其中的道理。成功的人生没有一帆风顺，大多是步步走来，步步铿锵；但并非步步铿锵的道路，就一定会有成功的人生。何况，老家伙还背错一个字，把“大任”背成了“大事”！

纳兰的话没给王浩任何信心。

但路是自己选的，总是要走下去的。

选择了，就要坚持。

王浩站在岩石上练剑。

“忽！”王浩用尽全身力气，一剑劈向瀑布。

瀑布从高空落下，水流冲击力很大。一剑劈上去，没有劈开瀑布，反而被水流的力量带动了剑身。剑上一股力量传来，脚下一滑，把王浩拉进了瀑布里。

等王浩爬出来，成了一条落水狗。

王浩明白了：这一剑并不是想象得那么简单，要在控制身体和挥剑之中找到一个平衡。

王浩想了一会，一剑又劈在了瀑布上——六分力气劈在了瀑布上，四分力气用来掌控身体——水流冲下来的力量，再次带动了剑身。王浩趔趄了一下，但总算勉强控制住身体，没有摔进深潭。

一剑、一剑、一剑......劈砍瀑布的手法渐渐变多，力量的运用逐渐纯熟……夕阳西下，劈了三千多剑，全身肌肉撕裂——强度远远高于负重跑步。

“王浩！”舜茹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喊，“吃饭了。”

“好！”王浩决定劈出最后一剑。

王浩深吸一口气，让肺部充满氧气，闭上眼睛，身体慢慢放松。十几秒之后，身体恢复到了能达到的最好状态。一前一后叉开腿，双手握剑，一剑自下而上，劈向瀑布。

“噗！”瀑布只发出一个轻微的响声。

但这一剑耗尽了王浩所有的力量，身体一歪，掉进了深潭。

舜茹把王浩救了上来，架着王浩回北山小院。舜茹毕竟是异人，身躯娇小，力量很大。

晚上，王浩躺在一个大水缸里。缸里放了某种药水，发出阵阵药香。疯老头正仰着脖子喝酒，“想哭么？”

王浩想，疯老头似乎一直在喝酒，手里总是拿着一个酒葫芦。他一定有伤心往事。但他封闭了内心，不让人看到。

“我想笑。”王浩想举起拳头，全身没有一丝力气。“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情，容不得我哭。”

“有点志气。”疯师祖说，“水凉了，药效就没了，出来吃饭。”

“是。”王浩说。

“明天开始，”疯师祖说，“舜茹会陪着你。否则，你淹死了，都没人知道。”

“好。”王浩答应了。

以前，王浩每次跑完步，肌肉都会疼痛。泡了疯老头的药水，第二天一觉醒来，全身精力充沛，肌肉也没有酸疼感。

老家伙！王浩想，终于肯给点好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