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来时眼睛只望向历老夫人,走到祖母左手边坐下。先问了问祖母今日过的可好,祖母答完便开始介绍林颦儿。
“这是水溶的女朋友:林颦儿。今天来家里看我,算是我邀请的朋友,刚才我们在一起组了个小型的乐团,还排练了一首新曲儿……”历老夫人一说起音乐就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他这才转头看向水溶身边的颦儿。面上带着笑意,但却是那种不容易接近的笑,非常非常浮于表面。
颦儿微笑着叫了一声:大哥好。
他略点点头,这才露出一个自然的笑容。
接着来安开始上菜,颦儿发现他们家除了来安,都是年轻的男性侍者,这一下午竟没有出现一个女性的佣人。
也不知道紫鹃吃饭了没?颦儿有点担忧,这一下午从进来后到现在都没怎么见紫鹃。
水溶仿佛猜到了她在想什么,轻声在她耳边说道:
“士凡会带紫鹃吃饭,他们也是按时用餐的。你不用担心她。”
颦儿这才点点头。水溶又在桌下轻轻捏了捏她的小手,颦儿给他一个:你好好吃饭的眼神,然后收回了自己的手。
晚饭后,水溶带颦儿去自己房里玩。
水溶的房间在三楼走廊中间的位置。一进门先是一间长方形不大的书房,水溶牵着她在书桌前坐下,巨大的书桌上镇纸下压着的正是她穿着旗袍的画像。
“画得真好!”这是那天在店里给水溶试穿过的两件古董旗袍中的一件。湖蓝色的底色上面艳红色的芙蓉花艳丽的盛开着。
旗袍是京派倒大袖样式,中袖袖管大大的更衬出她纤细的胳膊。颦儿那天盘了个很复古的发型,就那么坐在沙发上。水溶给她拍了一张照片。其实水溶画画是不需要照着画的。他只需一眼,印在脑海里就能作画。
水溶见她盯着画看,一时来了兴致,忙开口道:“我教你画画可好?”
“我可不会画。”软糯的声音有点跃跃欲试。
水溶将桌上的画挂到一旁,另铺了纸。点了水、磨了墨。挑了一支极细的画笔,在一个绿瓷的笔洗内清洗,轻沾墨汁后交给颦儿。
然后环住她,从背后握住她执笔的手。开始在画纸上下笔。他果然腹内有乾坤,颦儿被他带着下笔,一开始也不知他要画什么。谁知线条逐渐清晰,越画越见雏形。
画中的女子亭亭玉立,双手从内扶着肩膀上的西装领口,头上几条细细发辫盘成两个发髻,十分的可爱俏皮。画的正是那晚从X Club出来为她披上西装外套的样子。
“你怎么画这么好的?”颦儿羡慕道。
“你也可以的,画是由线条构成的。你要让线条听你的话。草稿画好后才是考验色彩光影的时候。”接着又加了几笔后才搁笔。
“你怎么不把你画上去。”颦儿记得那晚他在身边的,这画上若有他,岂不更写实。
“我从不会画自己,等你学会了把我添上去。”水溶像是个布置作业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