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上映着一个在案前配药的忙碌身影。
缘无迭走在院中,脚下无声,身上沾着夜露,踩进地上的光圈。
他的唇抿直,从袖中拿出一枝栀子花来,纯白娇艳,片片层叠,连同枝叶也翠色欲滴。
赠她喜欢的香栀,还她救命恩情。
他远远退后隐在暗处,立于光亮之外,丝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除却三尺窗台栀花留,未有人知,不见人来。
……
王府,江逢宁端着一碗汤药推门进了屋,养了三五日,晏难的伤总算好了七七八八。
这不,都能下床了!
看着空无一人的床榻,江逢宁头疼地找去了隔壁的茶室。
这么重的伤他怎么就躺不住呢,整天说着想出去走走。要不是她成日盯着不许他出门,他恐怕有将整个王府逛个遍的打算。
总觉得他这伤好得过快了。
果然,隔着一扇屏风,便能看到立在小窗边的人影。
“你怎么又下床?”
江逢宁绕过屏风,人未近声先至,“晏难,过来喝药了。”
晏云台的手极快地往后一掩,拉下了窗。
把药放在桌上,江逢宁觉得这些时日自己的耐心好到爆。要不是之前他那副快死的模样,她才懒得管他。
这几日住在王府她都是小心翼翼的,她只说晏难是自己的朋友,要是府中人知晓他是晏云台,那还得了。
偏生他还总想出去。
听着身后走近的脚步,江逢宁转过头,将药碗往桌上一推,示意他喝掉。
晏云台心下烦躁,江逢宁实在狡猾,有意无意地整日盯着他,他根本找不到一点动作的机会。
偏偏江逢宁一直没有露出马脚,相处之态真的仿若他们二人相识已久。
但他不信,不信她从始至终没在他身上看出缺失记忆的破绽。要么原因只有一个,她在做戏,能力突出,并且有长期蛰伏的打算。要么……
等到敛去眼中的冰冷后晏云台才抬眉。
江逢宁以为他是怕苦不想喝,于是好声劝道:
“最后一顿了,快喝吧。”
晏云台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眉目阴郁。
晏云台突然觉得如今反倒浪费了时间。还不如直接除掉。可惜,晏云台想起来他如今好像只有半成不到的功力。
浪费时间就浪费时间,他又不是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