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只手还擦过她的耳廓赤手抓住了另一把刺向她肩头的剑锋。
江逢宁被他抱住,刺破皮肉的声音响穿透耳膜,细微却让人心颤得入骨,四肢麻木。
江逢宁几乎一下子红了眼,她明明可以自己躲开的!
一个挥剑破开重围,扶着晏云台连连往后退,他肩头的伤口很深,江逢宁覆在他背上的手心全是一片温热的湿。
眼看着紧紧逼近的人,她完全乱了阵脚。
怎么办?这样下去她怕晏难撑不了多久。
他们终究还是略败下风,她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解决掉所有人。
僵持之间,却见突然浮七带着人赶来。
身着纯白到诡异服饰白衣鬼卫,踏雨而来,同雾青的暗卫缠斗。
晏难又骗她!
袖口处涓染着的一枚血色弦月,是湜水城的标志。来自地狱的鬼煞,着白衣,却是世间的另一种血色。
但好歹是有援兵了,江逢宁松了一口气,没与他计较,赶紧扶着晏云台趁机转身离开。
两方对垒,生死之间,电闪雷鸣,雨势愈加浩大。
雾青眯着眼,能这么快调来援兵,看来晏云台此番入境带了不少人马,而且就在饶州。
也不枉方才他故意放走浮七。
主上之意本是令他探探晏云台的底,只是遗憾未能就此杀了晏云台!如今敌众我寡,再战已是无益。
他咬咬牙,只好沉声道:“撤!”
漆黑的雨夜中,白衣鬼卫森然肃立,唯一处赤目诡红,阴翳瘆人。
“江斤斤,你会一直同我在一处吗?”少年的声音有些孱弱,江逢宁心里难过,吃力地扶着他,没好气的回答:“废话!”
晏云台埋下头安静下来,发尾搭在眉骨,隐下苍白无力的脸。
又包下了一整家医馆,晏云台开始了在宣阳时一般无二的养伤日常。
必须长卧不得下床,一日三碗苦药加上甜得发腻的蜜饯。
他每日简直烦不胜烦。
绝对不能再忍了,万万不可让江逢宁再得寸进尺!
正想着,就见江逢宁端着药走了进来。他不适地皱起眉,眉间不自主地阴郁了几分。
江逢宁见着屋里太暗,支起了窗棂,伸手拉开了厚厚的窗帛。
大片的艳阳争先恐后地洒了进来,直直照向正对着的床榻。
江逢宁见状才满意地端着药朝他走近,房间里乌漆麻黑的,不利病情恢复。
晏云台坐在榻上,一下子整个人都浸在极烈的阳光下,他在膝上支起一只手,借着垂下来的宽大衣袖挡住让他顿感不适的光线。
晏云台发现,从虫谷出来后他就奇怪地怕光。
第一次初觉异常是在广清王府,但那日恰逢云浓风浅,太阳初露时,他只是略微不适,并没有过多在意。
而前几日天一直未晴,后来一直避开在白日里的活动。
不同于今日,强烈暴露的光线下,须臾片刻,他便感头痛欲裂,额角细汗如珠,身形微颤。
光会灼烧他。
是因为他非人非鬼,所以畏光么?
江逢宁端着药站在床边,隔近了才觉察到晏云台的异样。
他用衣袖挡着,她看不清他的脸,但可以看到他抵在额角的手都在发抖,显然十分痛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