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她华丽丽地感冒了,头疼发热,全身难受。
晏云台看出了她的异常,却只是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提醒道:“我的办法只能一剑两主。”
“那我不要!”江逢宁赌气拒绝,虽然知道了他没有想要抢走的意思,但许是生病的原因,情绪放大,心情不美丽,也就不愿意将就。
命剑即是终身一剑,一旦认了主便不能为他人所用,更别说这把剑锻造于独特,极具灵气,现在剑认了主,要想之能为另一人所用,只有一个办法。
“那便算了。”
她的话晏云台不为所动,幽幽地说。
微微下压的眼尾一动,扬起魅惑人的弧度,极好看的眼型让那双隐在阴影里的眼睛如纱雾后的黑月,漂亮危险。
她定会愿意的,不然她怎么可能能用那把剑?
……他又猛地顿住,现在的确是七年前,可是七年前他绝不认得江逢宁。
从意外回来和在极西见到江逢宁的那一刻起,他就得做好之后的一切都将不再与之前相同的准备。
他要另做打算。
现在他还是没想起关于十二岁之后的记忆,为何初见时招风揽月会在江逢宁手中?
他不会记错的……
“晏云台…”
“晏云台…”
“小反派…晏云台…”
久久不见应声,江逢宁皱眉,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阿…”
“你在说什么?”他终于回过神听到她细若蚊吟的声音,抬起眼看着她,眼神有些不善。
“…台…”本来要说的话被他打断,最后一个字音散在嗓子里,微弱的几乎听不见。
马上有求于人,拉近关系亲密度是必须!
她现在烧得迷糊,本来以为睡一觉就会好,没想刚到晚上就不行了,自己的体质真的差得可以,不知道怎么修得的一身好武功……那一身好武功啊,她也想要,然后要晏云台好看……
她的意识逐渐不清,大脑成了一片热哄哄的浆糊。
晏云台见她闭上了眼睛,迟疑片刻,伸手搭在她的额头上,意料之中,烫得不行。
江逢宁也感受到了他的靠近,有气无力地又睁开眼:“阿台。”
“你帮我找点药吧,好朋友…”
晏云台顿了一下,没有人这样唤过他的名字。不过,他见识到了,她是有多个面孔的。
见他没应,江逢宁轻轻拽他的手,意识不清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实在不行我答应以后给你做小弟好了……”
她还是记得的,之前的大反派可不就是要收她做麾下。
说完眼皮又撑不住地合上。
声音细小,求助的样子像可怜巴巴的小兽,他站得近,能感受到她唇间吐出的热息,被她轻轻握着的手也沾满了她的体温。
他打量她半瞬,随后冷冷地笑出声,阴恻恻说:“你最好记得的你说的话,要是再骗我肯定杀你。”
说完抽出手推门走了出去。
药自然是没有的,她之前给的退热药已经用完。他在结界外用内力将雪凝了一块冰回来,又用内力维持冰不融化,再隔着一块布放在她额头降温。
倒是可以直接用内力治好她,但是那疼,她受不了。
他素来只会杀人,倒是第一回救人。
现在没办法找到药,他只能用折中的法子。
借用招风揽月将内力渡给她降温,此剑是玄冰加以玄铁粉所制,能大大降低内力对她伤害。
看着被她放在床头的剑,他正想伸出手,突然感受到一股气息的靠近。
晏云台顿住侧耳。
果不其然,下一刻门被推开来。
晏云台回头。
无衍站在门口,飘飘素衣轻盈,像是将月光遮在身后,又像是携月而来。素袍轻袂,银发披肩,圣洁清美,恍若神灵。
晏云台盯着无衍,神色不变,像是无声的较量,一高一低的站位,气势也不逊半分。
狭小的空间里,从无衍踏入的那一刻开始,便是光洁与黑暗的对立。
无衍最先收回视线,迈步走到床前。
伸出手,修长的指尖将一股淡淡的内力慢慢的输入江逢宁的体内。
他轻垂着眼,全身上下的衣袍不见一丝杂乱,整个人如他眼中的神色一般,安定从容,不急不迫,看似掀不起一丝波澜,却极有威慑力。
似是看出了江逢宁额头上那块冰中属于晏云台的内力,他看向眼前的小孩,开口多言一句:
“既然做了选择,便要彻底割离过去。这种功法终归害人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