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可是想你父亲母亲了?”
江逢宁愣了一下,顺着话点头。
无衍垂下眼,似是无声地叹了气,眉头凝了一点无奈之色,唇间的声音轻而远,“逢宁,可记得我曾跟你说过的,时序秋至而落叶无根去?”
这些年将她带在身边,他对她的一言一教从不拘于年龄,教她剑法如此,予她道理也是如此,明白的不明白的,多说几次便好了。
“记得。”
“我若今日不同你说,你可会怨我?”
江逢宁直摇头,“不会。”
闻言他捏着袖口拂衣起身,末了眼中恢复了平日里的温和。
“那便等到该知道的时候,现下莫要乱了心。”
左右是往事不可逆,因果谁都看得到,却并非谁都能身处其中又做得到自如,他也不行。
便顺其然再知所以然罢。
只不过,未达成的心愿...问得奇怪了些……
眸光浮动间又掩去眼底深藏的心事,一袭素白衣袍走远,只剩下茶案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江逢宁。
该知道的时候……
忪拉着眼好半晌,罢了罢了,等就等吧。
撑着桌子站起来,在说服自己之后重新坐回书案前,一字一字地认真抄着心经。香炉中的香灰沉淀了一层,一笔一画间,心倒真的静了。
直到屋内光线暗了下来江逢宁才放下笔,将心经收到一旁放好。
打开门,院里的桌上摆好了几道精致的饭菜,还散着热气,师尊总是将一切都算得恰到好处。
其实师尊偶尔会陪她一同吃饭的,但大多时候……应该是和另一个人在一处。
她早发现了这海天一色中一直还有一人的存在,而且明显就能感觉得到师尊在有意无意地避免她和这个人碰面。
师尊对此从来都是闭口不提,她也没问。准确来说她不会问,这是距离。
可惜她没原主的记忆,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哪方人物?
她没继续深想,像往常一样拿了食盒装好饭菜,准备离开时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放下食盒回了书楼中。
书楼不大,放的书物不多却杂,有秘籍剑谱内功心法,曲棋琴谱,经传史书,还一些江湖游记奇异怪谈,江逢宁全部摸了个透,可惜没发现些风花雪月的话本子。
晏云台好像对经传史书一类的书挺感兴趣,有一回她无意拿错了一本带回去,他见之后竟然主动要她下次再带一些来。
师尊说过这些大部分都是野史,无根无据,真不真实的都不一定,真奇怪他为什么会对这种书感兴趣。
从书架上随便抽了几本,她突发奇想,晏云台不会有名留史册的大目标吧?
啧,想想都可怕,留下千古骂名还差不多!
不过现在也不是没有机会,只要别行差踏错和多年后的大反派一样,上上野史啥的还是有一定可能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