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伏忘见状默契地骑着马往后退步,留给他发挥的空间。
只见他长身挺拔,手中握着一把白色改装过的伞,握在手中打开时,伞周伸出来一圈三尺长的刀刃。
长靴往后一步,蓄的力将枯叶揉进泥里,衣袍卷着肆意不屑的风闪身上前。
都不过是些残虐野蛮之辈,只需几招下来,几十个人都惨死成了地上了无生息的尸体。曝尸荒野,连最后一丝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刀刀割喉,一招致命。
麻烦解决掉之后,晏云台嫌弃地将手中的伞侧甩出,伞面呈半扇的弧形在空中疾速地旋转,直到将刀刃上沾上的血珠沥尽,他才将伞收回来。
十伏忘最后见刚才还用来杀人的伞面上干净得不见一丝血迹,除了伞面上伏着几缕同他衣服上一样的暗纹之外,被他拿在手心的白伞在月色之下洁白无瑕。
晏云台上马,眼神无意地透过暗色看向远处的一处山坳,片刻后回过头来,对着十伏忘说:“你往后退守十里,留在此处等我罢,莫叫有人从此处离开了,近者便杀。”
命令的话自然而然地说出口后,他才恍然觉得有些不妥。
差点忘了他们是“好友”的关系。
回头又语气松松地补上:“伏忘兄可否助我?”
水银月色下漆黑的眸底却有杀意一闪而过。
十伏忘只当不见他的恶意,也同样看向了刚才他眼神停留的方向,心领神会地叹了一口气,“来都与你来了,那是自然。”
“那你呢?你要去做什么?”如此着急地回到极西是要做什么?
晏云台不着痕迹地笑了笑,“一件极其重要之事,伏忘兄等着看便是了。”
十伏忘被他笑容里得防备刺了一下,一路上他什么时候都是一副防着人的姿态。
实在忍不了同他装疯卖傻,他冷不叮地出声:
“你若不愿说,我便回去了。”
晏云台目光阴冷地锁着他,人不好糊弄,但他知道的的确不少。
他不是没看出来他这一路上的小动作,这样一条罕有人知的路他却能做到熟知。
一番衡量后,他敛眸说了一个半真半假的答案:“救一个人。”
救他自己。
悄无声息地垂下眼盖住眼底酝酿的戾气,想着若是再多问一句的话,就别怪他了。
“是江逢宁?!”十伏忘惊讶地出声。
不用等到回答他也知晓,肯定是了,除了江逢宁,他想不到还有谁能让晏难如此着急,又会变得如此疯魔。
可是怎么会?怎么会比记忆里的提前了这么多?
晏云台更是无法冷静了,他居然会认得江逢宁?
还没等他开口询问,便又听十伏忘急色一问:“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没等到回答,只见下一秒,晏云台一个闪身便从马上到了他面前,冷白的手握着伞柄,锋利的伞尖直直指在他的颈前。
笑脸彻底撕破,他沉下阴寒的脸:“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可好?”
十伏忘同样脸色难看,坐在马上垂头看他:“你要这样用刀刃指着我?”
晏云台眉间阴戾,丝毫不动,气氛无声紧绷,无声再给了他些时间。
十伏忘盯着他褪去伪装后眼底的实实在在的陌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无奈下了马,只好将他记得的全部告知:
“罢了,你既然不记得,那我便同你说说。”
“之前未曾道明,一是存了一丝侥幸,想着这个世界是不是有人还记得我;二是想着说了,害怕你不信。但如今有关江逢宁的,想必你是会信的。”
他轻声地说,语气里是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