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着又道:“你生吃了它。”
话音一落,晏云台终于抬起眼来对上她的视线。
凌厉的眼神之下像是真的在确认一般,半晌后才轻轻一笑,将方才所有如蛆附骨的恶寒化作错觉。
只见阴翳消褪,面上恍生的如沐春风是一眼就能看破的假象,少年唇间轻语:“原是恩人至此。”
“恩人”二字,殷簌只听出了不甚友好的凉意。
他碾步后退,漫不经心地道:“方才尘雾迷眼,一时不察。”
还要明知故问地道一句:“只是不知恩人大驾...为何?”
殷簌并非没有听出他话里的阴阳怪气,但是有求于人,只好装作没听见。
她正身抱拳一礼,声音林籁泉韵:“恩人一称不敢当,只望阁下能念薄情,放了手中的人。”
殷簌一颗心绷紧,单单从这一个月来在西蛮对此人的所见所闻来看,她没有多大把握。
令人意外,晏云台极为爽快答应了:“好啊。”
殷簌抬头,先是有些意外,再连忙抱拳,“多谢!”
说完正欲踩上台阶进屋。
旁边晏云台抬手制止,她被浮七浮术拦在了石阶上。
面对她疑惑的眼神,晏云台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缓缓道:
“我说可以,自是要说出令我满意的答案来才可以。”
“姑娘不如等一等,等他想清楚了,我再放你们走可好?”
殷簌一听,站在原地沉下了脸。
半晌后,声音冷下去几分,却又不得不克制着:“你可是在耍我们?”
晏云台眼皮未掀,话语间漫不经心地变得冷厉:“非也,原本说不说,人,我都是要杀的。如今还是如姑娘所愿,留你们一命。”
殷簌心下一沉,凝神分析着,眼下的局势若动起手来,她和师兄能有几分胜算……
“我告诉你。”身后响起了风归里清润的声音,遏解了殷簌此时的僵局。
“你看,这不是想清楚了?”晏云台又勾唇,笑意不达眼底。
风归里被绑着,担心的眼神先是落在殷簌身上。
从肩上伤口溢出的血染红了大半胸膛,脸色有些失血的苍白。
只一眼确认她无事后,便转过来看向晏云台。
“阙心环,我曾经听祖父提起过,阙心环本就是亡修珍奇之物,所以在亡修末年时被作为镇国之宝一同葬入了亡修皇陵。”
“皇陵在何处?”晏云台抱臂立在门边。
“半蛮北边城,泽山底下,亡修祈神大殿后方。”
晏云台闻言若有所思,攸而凝着锐利地目光,直直地锁着他:“你最好没有欺瞒我。”
风归里不躲不避地迎上他的目光,面色坦然:“自然不会,也请阁下信守诺言。”
晏云台不作言语,下一刻手下若神速地甩出牵丝,风归里身上的铁链眨眼间随之一断。
他转过身去不再理会两人,口中淡淡一句:“好走。”
若是一切并未发生,不曾诡异地回到这过去,风归里倒是还有几分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