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亲把自己带出来了吗?那他人呢,打电话为什么不接?妈妈呢?妹妹呢....每次打电话的时候只有一句不在服务区内作为回应。
还记得他回到家里的时候,看到的是空无一人的房间,当许延明的那些朋友邻居到了许则言的病房里的时候,看见的只有一个面如死灰的男孩不声不响。
他们看到的新闻是无一生还,但他们还是为许家还有最后一棵苗感到幸运,那些叔叔伯伯们的照顾,让许则言也略微好受了一点
但是,从他们偷听到...爸爸妈妈他们...应该是回不来了....
许则言回到空无一人的家里,里头安然无恙,无论经历什么样的变故与破坏,这些没有生命的家具还是保持着沉默,墙上的照片柜子上的玩具依旧,唯有他像是一个多余的存在一样...
“他们会回来的....会回来的...”许则言一直这么告诉自己,但是事实就是没有任何一个许则言之外的许家人,回到这个屋子...
许则言没有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也从来没听父母提过他们,而如今父母也不在了,甚至连妹妹...都见不到了...
许则言似乎一下子被这个世界放逐了一样,那时的他像是一个行走的僵尸,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
他甚至不怕那些怪物了,如果再次见到那些东西许则言想必会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因为压抑的孤单比恐惧与死亡更让他不安且愤怒。
他想发火,又不知道该找谁,他想倾诉,可身边又有谁呢...他想说的话只能咽在肚子里,他哭过几次,但觉得那有什么用呢...哭了就会让事情变好么?
当然,那两位神职人员的帮助,许则言也是非常感动的,他见了那些怪物,忽然就觉得这个世界乱七八糟,也许是出于救下自己带来的好感吧,许则言也开始做礼拜,去祷告,久而久之,也成了半个基督徒...
当然他知道在内行人眼里他就是个不入流的半吊子,许则言也不在乎人家说什么,时间过去一天又一天,许则言从从初中毕业到高中毕业,马上成年了,这四年对他来说如此的漫长。
后来就是陈祁龙帮助他,资助他上学,许则言来他这里打工,受了很多照顾,起码现在饿不着也能有不少的闲钱,这是陈祁龙的好心,他拒绝也拒绝不了,只有很少的时候陈祁龙要求他晚上去他家玩的时候,许则言才少有的不去教堂。
许则言没有一刻不担心父母的下落,他总是觉得他们没有死,为此他还在那场本该哀悼的葬礼上怒吼且咆哮,在众人的眼中,他看到的,只会给他带来更多的失落。
没有一具尸体可以证明属于许延明他们,没有一具尸体,没见着尸体不就说明,他们可能还活着么?为什么不能再试试看....万一...万一...
许则言无奈的笑了笑,把这些情绪逐出他的脑子里,每次他都会想起这些不好的事情,想起那些怪物,他说了会有人相信么,肯定没有人会信,说不定还会把他当成神经病抓起来治疗。
许则言看着教堂的厚木门,轻轻地敲了敲,里面传来了慵懒的年轻男声。
门被打开了,里面站着一个有些发福的年轻男生,他满脸困意的看着许则言,揉了揉眼睛“嗯?来了!快进来吧,正好神父先生祷告完了。”
“好。”许则言回答的也很利索,他也不愿意耽误人家太久的时间。
他看向大堂里,神父站在那尊一人半高的基督像前祈祷着,又好像是在钻研着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像是功力深厚的法师在吟唱着强大法术的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