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露胸有成竹地握着锤柄,冲了上去!
是的,昙露其实很熟悉锤子。
在那个癫公癫婆聚一堆的家里,昙露为了不哪天和他们一起同归于尽,超喜欢打地鼠解压,平常还喜欢用艾草锤养生。
她想要这种战锤很久了!
昙露集中注意力,冲向黑雾。
“去死吧!”
黑雾伸出无数棘刺袭向昙露。
昙露只觉身体比以往轻很多,轻易闪避,视线更加清楚,也看出这群棘刺的不堪一击,一锤过去,棘刺化为虚无!
而同时,锤中的月铃之声也随着一记记锤击震响!
黑雾节节败退,气急败坏之下,竟打算让棘刺刺入悠那,通过吞噬她这种办法增强自己的力量。
“悠那!”
千钧一发之际,昙露起跃,嘴中念念有词:“较羽更轻……刀剑更利,即刻分离!”
她手中战锤转瞬成薄锐寒光,斩向悠那!
就在所有人以为那绝望的最后手段还是到来时——
悠那和黑雾被剥离开了!
这一幕不要说风璘,连赶来的银卯和未曦雪都被震撼。
昙露继续迎战黑雾,风璘跑过去抱接住昏迷不醒的悠那。
“我没有死亡!我没有死亡!即使没有血祭,我也要重返人间!”
黑雾逐渐凝结成赝品似的人形,声嘶力竭,听不出男女老少,但是在哭喊悲泣:“我还有要做的事!我还有要见的人!我没有死——我不想死!”
昙露内心一紧,还是准备给最后一击:“那你告诉我——你是谁,要做什么,要去见谁?”
“……我……”
“我……记不起来了?”
黑雾呆住,被昙露致命一击。
敲碎那虚妄的外壳,里面的残魂无法再凝聚。
它像是终于屈服可悲的现实:“所以……我的所有毫无意义吗?”
就像死死抓住悬崖,但土与草不可抗拒地松动,只能面临坠入深渊的旅人。
无法归去。
不能过去。
再无归处。
有谁再次把界限划分,曾为人的黑雾连被谁呼唤的名字都失去,只能消散。
“没关系的,顺着河流回去吧。”
昙露眸光慈悯温柔:“我会记住你的,直到你重获新生,得到新的名字以前。”
“谢谢……”
黑雾在彻底消失前,好像有一瞬变回了人身,落下眼泪。
那些被昙露锤打出的碎片,就是黑雾记忆的碎片。
尽管已经模糊不清了,但是最后一抹温度还没消失。
把昙露从怅然拉回现实的,是喜悦的声音。
风璘用自己的圣力感应,对悠那的母亲说:“……没问题了,她魇侵被完全驱散,灵魂也更稳固,只是睡着了,很快就会醒!”
悠那的母亲毫不怀疑。
悠那身上被侵蚀的“裂痕”消失,呼吸平稳,恬静的睡颜让悠那母亲想起女儿还在摇篮里时。
“冕下!辛苦您了,您简直太……”
风璘的赞美在看清昙露情况后消失。
银卯心急如焚地冲过去:“冕下!”
红色滴落大理石地板。
昙露愣愣地捂面,再放开,是一片鲜红。
她竟七窍流血了。
昙露其实视野和听觉都开始不清晰,还是尽量笑着说:“我睡一……”
一会。
她话都还没说完,就倒在了银卯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