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做什么?
还不如做一只普通的兔子呢。
是一道清凌凌带笑的女声:
“可以呀。”
再睁眼,银卯发现自己在一个果林里。
微风和煦,阳光柔和,自己的棕灰色爪子也是……等等。
棕灰色?!
他可是一点杂色都没有的纯白兔!
银卯惊醒,跑到附近的小溪边看,发现自己成了一只灰不溜秋的野兔!
“唧唧唧!——”
银卯爆鸣。
又看向附近陌生的景色,再次爆鸣。
这是哪里啊?!
“……”
不知道过了多久,野兔银卯四爪朝天地躺地,近乎摆烂地接受现实。
算了,饿了,去找点吃的。
银卯认命了,想去摘点橘子吃。
可有工人模样的人跑过来,看一只兔子要摘橘子,急了,虚挥着手里的东西赶来。
兔子的视野中他身形高大,骂得又很凶,用的语言银卯听不懂,只能放弃填饱肚子,先逃。
又下了一场急雨。
雨水带走了银卯身上的热量。
他又冷又饿,还好找到了一棵大树里的树洞躲雨。
银卯蜷缩起来,哭了。
好饿,好冷……他想回家……回宿舍也行,大不了他不打猫头鹰了……
求求了,他想回去……
他从母父哀求到母神和月神,可奇迹没有发生。
银卯累得睡过去,再醒来时,雨已经停了,圆月高悬夜空。
银卯再钻出来。
他看到不远处有个果子掉下来了。
四处看看,都没有人。
那他拿去吃也可以吧。
银卯小心地爬过去,不发出一点声音。
可有声音好像朝他而来。
银卯立刻窜进草丛里,瑟瑟发抖。
那果子快烂掉了,也不能给他吃吗?
怎么这么小气!
银卯怒气助兔胆,他睁开眼,透过草叶缝隙去“观察敌情”——要是那个人再靠近,他就扑上去咬!
结果,他看到了完全可以用“命运”来修饰的一幕。
小女孩站在月夜下的群林间,鸦雏色的柔软头发扎成两个小花苞,月光照亮她银灰色的眼瞳。
她眼角红红的,还噙着泪水。
好……好漂亮的女孩子。
银卯看呆了,下意识用爪子擦擦脏脸。
还是不咬了……吧?
大不了自己躲回树洞。
被咬多疼啊。
“……”
小女孩好像说了什么,但银卯还是听不懂。
银卯也沮丧得不想出去。
他没法变回人形,还没有以前那么好看的毛色,一定会被嫌弃的。
然后银卯看见小女孩要走过来,他往里面缩。
小女孩察觉到银卯不想靠近,就往后退。
接着转身走了。
银卯更失落了。
一阵稀碎声响,银卯抬头,惊讶地看小女孩捧着洗过的浆果来了。
她蹲下来,也不靠近,放下浆果,看了一眼,就摇晃着小花苞走了。
银卯后知后觉,这些是她给自己吃的。
他捧一个到手心里,小心地吃一口。
好甜呀。
……
“那个……原来是你啊?”
比起银卯的柔情似水,昙露面色复杂地尬笑。
好在银卯深陷美好回忆中,没有在意这些。
在昙露外婆的果园里,有个做事做老了的工人,昙露叫他阿辉叔。
阿辉叔以前在动物园干过,和动物处得来又信神,不爱杀生,看到山上动物来吃东西,能抓的就抓走,喂点什么再放回山里,所以山上的野兔饿肚子会去阿辉叔上班休息的小木屋里找他。
阿辉叔很伤心地和用方言和外婆说——“我昨天看到只兔子要吃橘子……啊我都跟土地公讲过了,也说会跟山上小动物讲不要去吃果子,结果那只还去吃!而且我又不是把它抓去吃,跑得那么快是干什么!气死人了!”
对不起阿辉叔。
昙露默默道。
那是我(未来)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