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死心,“二叔知道,广陵公主对你极是上心,只要你去求她,她肯定会给你面子。”
谢玄正色道:“二叔想错了,我无法改变她的决定。”
“怎么会呢?她那么喜欢你,女人喜欢男人时,最听话不过。”
谢玄笑了笑,公主喜欢他?她分明想逼他退婚,无所不用其极。
谢玄当晚睡下后,他又做起了那个梦。
“谢公子,我们这就送你上路,谁让你跟咱们不是一路人。”
他们拿起沾了水的桑皮纸往他脸上贴,谢玄心知逃不开了。
但预想中的窒息感没来,聂琚蹬蹬跑过来,“狗东西,本宫来看你了!”
她乌发如瀑,小脸盈白可爱,眼睛里如有星光,绣鞋的红绒球晃晃悠悠,周围人都消失了。
谢玄睁开眼,看着床头的雕手炉,怔了片刻,握在手中。
她还真来看他了。
城中某深巷,碎雪乱飞,房门被叩响。
昏暗的灯燃起,暗室里有两道人影。
锦袍男子低声道:“明日申时,谢玄会在陶然居见吴春意。”
对面黑衣人叹气:“谢玄命真大,当年以为他死透了,哪知他还活着。早知道就不用桑皮纸,一刀弄死他多好。咱们少主喜欢他,下不了狠手。可惜人家一回京就求娶广陵公主。这下她不得恨死广陵公主。”
锦袍男子冷冷道:“别再议论少主,你只管布置好人手,明日务必要除掉谢玄。”
黑衣人有些犹豫,“如今他在京中,谢家是何等势力,他又身居高位,怕是......”
“如果不早些将他杀了,等他娶了广陵公主,那会更麻烦,此事拖不得。”
黑衣人咬牙,“是。”
次日,谢玄裹好衣服出门,却见一杏色锦衣少女站在大门外。
她盈盈一礼,“见过谢将军。”
女子容色清丽柔美,一双眼睛滟滟动人,含羞带怯。
谢玄扫了她一眼,转头问姜年,“她是何人?”
姜年平平板板道:“二姨娘家的表小姐,好像姓宁。”
女子细声柔气道:“谢家表哥,我名唤宁婉——”
她昨晚一夜未睡,不能就这么被送回家,回家要面对酗酒的父亲,父亲打算将她嫁给一位丧妻的中年富商。
此次来谢家,就是想徐徐图之,寻个谢家子弟做正妻,但时间来不及了,那就设法成为谢玄的人,她对自己的容貌有自信。谢玄又血气方刚,肯定有男人的欲望,他碰不了公主,肯定会悄悄寻别人。
然而不等她说完,谢玄已经快步走开,钻进马车里。
姜年看着他脸色,“将军,表小姐风姿楚楚,我见犹怜,瞧对你颇有情意啊。”
谢玄用手指叩着车壁,“今日雪已经停了,母亲为何还没有将她送走?”
“将军,据我所知,公主说的是:等天晴后将人送走。眼下雪是停了,但还没放晴呢。”
谢玄沉默一阵道:“那你下车回府,告诉母亲,公主改主意了,她说雪一停就将人送走。”
“......行,我听将军的。”
刚要下马车,谢玄叫住他,“慢着,此事不能光听公主的,我要有自己的主意。”
姜年精神一振,将军这是后悔了?对表小姐惊鸿一瞥心动了?
“告诉母亲,马上将她送回家,就算下雪也要送,片刻都不要耽误,去吧。”
姜年:......
你还真是怪有 ‘自己的’ 主意。
不过大冷天的,表小姐在雪中穿得那么单薄,又守在大门口,必然是有所图谋。
为了谢家的下一代,表小姐是得马上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