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半,翁丽娅的保时捷卡宴到了法院立案庭的门口,苏纳下车后,她则继续开着去找停车位。
立案庭的人不少,苏纳过了安检,从自助机上领了号后,坐在椅子上等待。
十几分钟后,翁丽娅给她打来了电话。
“苏律师,我的车子停得有点远,我就在车里等你了。如果需要我过去的话,你给我电话。”
“你就在车里等消息好了,应该不需要你过来。”
“好,等你忙完,中午我们一起吃个饭。”
“吃饭就不必了。”
“你为我牤到现在,我连一杯水都还没请你喝过,实在过意不去!中午只是一起吃个便饭,你就不要推辞了。”
翁丽娅真心实意地执意要请苏纳,苏纳推辞不过,又不想让翁丽娅破费,就说:“那行,到时就近找一家干净的面馆。”
“好!”
十一点九分,苏纳听到广播里传来叫自己手中所持号码的声音。
她起身走到3号窗口,将整理好的立案资料递给对面的法官审核。
在法官沉默、威严地审查材料时,苏纳的心七上八下,咚咚直跳!
她很担心法官以一些莫名其妙却又不许辩驳的理由,用权威口吻告诉她:材料有这样、那样的问题,而后就把材料退给了她。
这种担忧并不是苏纳的凭空臆测,而是她三年多来的实践体会。
导致立案难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有的大家都能理解,比如:诉讼需求增长与司法资源有限之间的矛盾;但有的就让人难以接受了,比如:法官就是有意不给立!
她有一位年轻的男同事曾因立案的材料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立案庭的法官以各种理由退回时,忍无可忍地拍案而起,跳过立案的柜台,抓住那位法官的衣领质问,结果受到了禁止两年执业的惩诫!
这件事让同行们愤愤不平,却又无可奈何!
苏纳全神贯注地盯着法官,她的一皱眉、一抬笔、一扭身等细微小动作,苏纳都在心里做最坏的打算,并盘算着如何应对。
幸运的是,她提交的材料没有任何问题,案子顺利地通过了审核。
这起执行异议之诉,卡着最后的期限点,被法院受理了。
接过对面法官递给她的几张法院文书,苏纳给翁丽娅打去了电话。
一直着急等待的翁丽娅听到案子已经立了,欢呼雀跃地跟打了胜仗一般。
几分钟后,胭脂红的卡宴又停在了立案庭的门口,翁丽娅一脸笑意地招呼苏纳上车。
苏纳上了车后,马力强劲的保时捷,轰的一声,就直奔大商场的地下车库而去了。
这个时间点来逛商场的人不多,因此,空的车位就多。
在翁丽娅停好车后,苏纳才跟她说让她的情绪一下跌到了冰点的话:“翁小姐,案件受理费是281800元,需要七日内缴纳,这是法院的缴费通知单。”
翁丽娅迟疑了一下,接过苏纳手中的那一张纸,看了一遍,问:“必须要在七日内缴纳吗?”
“如果有困难,我可以帮你向法院申请缓交?但根据以往的经验,你的缓交申请是不会被批准的,最多是将缴费的期限由7日拖延到半个月或一个月。”
“苏律师,麻烦你帮我向法院申请缓交,”翁丽娅有些难为情地说:“我需要时间去筹钱。”
“可以,我尽力帮你争取时间,但这是个绕不过去的问题。”
“苏律师,你放心,我会尽快地筹到这笔钱的!”
苏纳不知道翁丽娅用什么办法筹钱,但她觉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看她佩戴的首饰、拎的包,都是国际一线大品牌,而这些东西一定不在法院的查封之列,可以变卖应急,反正这都是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生活中没有,也能过得好好的。
这是苏纳的质朴想法,翁丽娅可没有变卖这些奢侈品的打算,因为这些东西买的时候贵得吓人,卖的时候却贬值的很厉害,尤其是急着出手的情况,根本就卖不上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