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丽娅的疑问,苏纳早就预料到了,她很认真地跟翁丽娅说:“是的,这个官司不容易赢,所以,必须得做到证据充分,充分到主审法官无法偏袒刘丽丽的程度。即便是这样,还得做好一审会败的心理准备。”
翁丽娅没有接话,苏纳继续说:“我很理解你的顾虑、你的感受,但李晓军、王二飞这条线是不能放弃的,它对这个案子太重要了!而且它最终的指向未必就是萧荣政。”
“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它最终指向萧荣政呢?”
“如果经过调查取证,它最终指向了萧荣政,为此取得的证据材料提不提交法庭,到时我尊重你的意见。”为了彻底打消翁丽娅的顾虑,苏纳又补充了一点:“华丰公司除了萧荣政是货币出资,其他的五位股东都是以专利技术作价入股的,而公司买地、建厂、购买设备都需要钱,这些投入总额肯定不是一个小数,所以,即便4800万是萧荣政挪走的,他也通过其它方式还回来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翁丽娅松了一口气,“公司投产前所需的资金都是老萧解决的!但我不知道怎么去调查李晓军、王二飞。”
“调查他们是我的工作,你只需要找到《合作协议》、《章程》的原件,再能争取到一两位关键证人就行了。”
“什么样的人才能算得上是关键证人呢?”
“负责华丰公司经营的总经理及财务总监。”
“财务总监可以,但总经理这个人?”翁丽娅欲言又止。
“他可能不同意?”
“也不是,他的人品不好!”
“证人呢,法院没有那个闲工夫去考虑他的人品,只要他出庭作证的话是真实的就行。”苏纳没有解读到翁丽娅所说的“人品不好”具体指的是什么。
“我尽量争取吧!”翁丽娅面有难色地说。
苏纳因看不见翁丽娅的神情,只觉得统一战线已经形成,就壮怀激烈地说:“浮云难蔽日,雾散终有时!正义也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我坚信胜利最终一定属于我们!”
翁丽娅被苏纳的这番豪情万丈的言语感染了,挂断电话后,她也踌躇满志地跟自己父母说:“爸、妈,我们会打赢这场官司的!”
她的父母也倍受鼓舞地表示全力支持她,马上回老家着手卖房子的事。
在苏纳撸起袖子要轰轰烈烈大干一场的时候,昨晚跟朋友们通宵达旦借酒消愁的柴伯远,昏昏沉沉地刚起床。
因为被暂停了一切职务,他现在住在远离市区的水坡温泉别墅,这个高端别墅区由30栋独栋别墅组成,每一栋都是青瓦粉墙的宋式庭院建筑,隐于温泉公园林湖之中,而他的8号别墅又是整个别墅区最好的地段。
至于室内,五百多平方米,处处可见价格不菲的艺术品,及作为与价格不菲艺术品相匹配的各种摆设。
看到儿子起床后,沈兰红端着煲了半天的解酒汤,走到意志有些消沉的柴伯远身旁,一脸关爱地责备他不应该喝那么多酒。
柴伯远接过汤喝了几口就放下了。
“再喝几口。”沈兰红又把汤碗从桌子上端起,递到柴伯远的嘴边。
“不想喝。”柴伯远把头别到一边说。
“你爸打算暂停你的职务多久?”沈兰红放下汤碗问。
“不知道。”柴伯远慵懒地躺在沙发上答道。
沈兰红伤心地说:“他待我凉薄就算了,反正我也认命了!可你哪一点都不比柴兆麟差,又为公司、为柴家做了那么多事,他怎么也这样待你?”
天下万般兵刃,唯有过往伤人最深!
一想到过去,沈兰红那颗已死的心,都能感到痛!
柴伯远知道母亲这些年不容易,父亲对她不闻不问,但她为了他早晚有一天能被柴家接纳,毅然决然地拒绝了众多追求者,将自己的美好年华在寂寞空虚冷中耗尽了。
“妈,你也别太伤心,我毕竟是他儿子,过两天他就会让我回公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