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秋武吗?”
“是的。”
“我是苏纳,你妈让我联系你,看看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姨姐,”王秋武的这一声叫喊,让苏纳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快过来,他们欺负人!”
“你把住的地址发给我。”
“栖岭区合川路5号8幢二单元508室。姨姐,你什么时候能到?”
“可能要一个小时。”苏纳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地址说。
下午,快到两点时,苏纳到栖岭区合川路5号。
这是一个拆迁安置房小区,但因为地段很好,所以房价并不便宜。
来到8幢二单元508室,隔着门还能听到房内的争吵声,苏纳按响了门铃。
门打开后,只见一个眉清目秀、皮肤白净、精神萎靡的年轻男人。
他望着苏纳像看到救星一般地问:“是姨姐吧?”
“王秋武?”
王秋武边点头边说:“快进来!”
苏纳踏进门,立马感到了几双不友好的眼睛齐刷刷地望着她。
“你就是他的亲戚?”坐在客厅老旧沙发上的中年妇女,用鄙夷、厌恶的声调问苏纳。
“我是他的律师。”
“既然你是律师,那就劝劝他,识相一点,好聚好散,不要死皮赖脸地赖在这里!”中年妇女颐指气使地对苏纳发出了指令。
苏纳扭头望着身旁的王秋武,而王秋武也转过身望着她,并抢先一步说道:“姨姐,我干爸说过这套房子是留给我的!”
“你口口声声说这房子是我哥留给你的,证据呢?”另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妇女问。
“他要是有证据,早就拿出来了!”一位中年男人帮腔说,“律师,我跟你说,这套房子是我爸的,他老人家去世时,我们考虑到大哥没什么钱,又是一直住在这个房子里的,就没有跟他分这套房子。”
中年男人怕苏纳不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就自我解释地说:“我的意思是,我们本来对这套房子就有份,出于照顾大哥的亲情,才没有分这套房子。现在大哥人没了,我们拿回本来就属于自己的东西,合情合理合法!”
“不是这样的!”王秋武喊道:“干爸说这套房子是他爸特意给他的,干爷爷过世前就过户给我干爸了,房产证上写的就是我干爸一个人的名字。”
“房产证呢?”苏纳问。
“被他们骗走了!”王秋武答道。
“什么叫被我们骗走了?”眼镜女厉声呵斥,“当时我哥被送到医院急救需要钱,他本来就没有什么积蓄,自己的那点工资又都花你身上了,除了把这套房子的房产证拿出去抵押借钱,还能有什么办法!”
“他是什么时候突发脑溢血的?”苏纳问。
“一个星期前,晚上他值班的时候。”王秋武答道。
“那他工作时间突发脑溢血,属于工伤呀。”苏纳望着众人说。
“属于工伤,也得走完流程才能拿到钱,当时那么紧急地要做手术,钱得自己先垫上!”中年妇女说。
“人当时没有抢救过来?”苏纳问。
“做完手术的第三天,死了。”中年男人不再像刚才那般地谈兄弟亲情了,而是冷冰冰地说。
“他的这种情况,可以从工伤基金中领到一大笔钱!跟他单位对接工作,办理工伤理赔手续的是谁?”苏纳问。
“这是我们的家事,你问那么多干什么?”眼镜女说。
“家事?不就是钱的事吗!那一笔钱也是他遗产的组成部分,你们总不能把那一笔领了,再把这一套房夺回吧?王秋武可是跟他一起生活十年的人!”
“就是一起生活二十年,又怎么样!他还是不属于法律规定的继承人。”眼镜女咄咄逼人地说。
“如果他是遗嘱指定的继承人呢?”苏纳虽然心里一点不喜欢自己这位莫名其妙的姨弟,但相较于王秋武,她更讨厌沈建海的弟弟妹妹们,这是一群没有人情味的家伙,且贪得无厌!
可沈建海文化程度不高,又死得这么仓促,很可能就没有留下遗嘱,而法律条文是没有感情的,即便对沈建海来说,王秋武这个干儿子才是他的心头肉,自己的弟弟、妹妹可有可无,但法律还是会机械地只保护后者的继承权!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