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蓐收最终还是没有见到馨悦。
他见到的是馨悦的父亲,一个充满威仪,却又满脸愧疚的中年人。
没人知道他们在书房谈了什么。
众人看见的只有蓐收,落寞离去的身影。
从那天起,馨悦每次发过去的信件,都是有去无回。
蓐收就好像在他的世界消失了一样。
馨悦早就知道一切,也知道自己的父亲的所作所为。
自己那个古板的父亲,嘴上说说的愧疚自己,可是每一次被牺牲的都是自己。
嘴上说着想要弥补,可是说来说去最爱的还是自己。
对方不过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拿出了西炎王的密信,又诉说了馨悦这些年的不易。
嘴里说着不想让女儿出事,心里想的却是不愿意为女儿拼上一把。
聪慧如蓐收,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所以他乖顺地应下了对方的话,隐瞒了自己来过的事实,不想让馨悦知道了伤心。
却不知道这一切都在馨悦的算计之内。
她要的从来都不是好事将成,他要的就是让这些天之骄子们遗憾错过永远怀念。
武神山上的蓐收,一口一口的往自己嘴里灌着酒。
而在他的旁边则是一张又一张馨悦的信件。
这里面的每一字每一句他都看了无数遍。
可是他还是无法无法给对方回信。
辰荣大人跟他说了很多,他怎么能忍心让小姑娘为难呢?
想来小姑娘一定是在怨恨自己吧。
遇到自己这么一个人渣,失了身又失了心。
紧紧攥住了拳头,蓐收醉眼朦胧的望着月空。
“馨悦,对不起。”
皓翎王来的时候,地上已经摆了一地的酒坛。
望着落寞的少年,摸了摸手上的戒指,叹了一口气。
他走到蓐收身后,同样望着月空。
“难过吗?”
蓐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愣了一下却没有站起来。
往日里,他恪守君臣本分,无论何时何地,都将礼仪做到了周全,绝不失礼。
可今日他实在不想不想面对这个让他放弃的师父。
皓翎王没有过怪罪对方,只是语气平静的诉说了一个事实。
“人这一生痛苦欢愉,兴奋诧异,这些属于人的七情六欲,只要活着谁都会有。
可若因此停滞不前,就是本末倒置。你现在之所以痛苦,是因为你无能为力。
是因为你的能力无法让你得到有用的帮助。
收拾收拾吧,不要再喝了,我认识的蓐收绝对不是一个懦夫。”
这看似鸡汤似的大道理,却让蓐收忍不住冷笑。
“师父,我不明白,我们两个在一起没有伤害到任何人。没有任何人受到伤害!为什么?为什么谁都不同意。
可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呀!”
皓翎王摸着自己小指头上的骨戒,难得的有些感同身受。
“处在我们这样的位置,总要有所取舍,大局远比个人的小情小爱更重要。
现在你还年轻,看不开很正常,不过也许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个世界没有对错,只有博弈。
你不够强,这就是原罪。”
说着转身就走,平静的犹如死水般没有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