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吴念就待不住了,他打电话吵醒吴贰佰,请他安排人明早过来接应,第二天一大早直接不告而别。
无邪要发脾气是吴念的事,关他年小爷什么事!他大摇大摆地回到吴贰佰的铺子,决定这段时间暂时先住吴贰佰名下的房子,不去找无邪。
此刻他一身清爽,伤口也上好药,躺在铺子大厅里的沙发上舒舒服服地啃着苹果。
吴贰佰快步走来,巴掌带着一阵风往他头上招呼,“你他娘的大半夜给我打电话就为了让我找人接你??”
“这还不要紧?你宝贝的小侄子浑身狼狈,不仅带着伤还要被队友冷暴力!二叔你别太厚此薄彼了!”他很不满地嚷嚷,“这要是换成无邪哥,你不得心甘情愿地亲自去接?”
“但凡你能有小邪一半省心,我也乐意亲自去接!”吴贰佰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然后开始谈正事:“情况怎么样?”
吴念满头问号,也谨慎下来,问:“您指的是?”
“小邪怎么样,你三叔如何了,他们知道你的身份了吗?最后是怎么脱身的?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吴贰佰就差把问题掰碎了喂他嘴里,吓得吴念赶紧把知道的全说了,他听完就陷入了沉默,应该是在思考问题,吴念也乐得轻松,吃完水果,拍拍屁股就准备走人。
“谁让你走了?”
“?”
吴贰佰拦住吴念,只是为了通知他一件事:他要把吴念的个人信息暗中透露出去给某些人看,让他别随便就对人动手。
他会随随便便就打人吗?别太荒谬,他根本懒得动!
吴念敷衍地“嗯嗯”了几下,让他二叔自己看着安排,悄悄从他桌上顺了把钥匙光速跑路。
吴贰佰简直没眼看,他这个侄子,说一句要用钥匙会死吗!
接下来的几天吴念彻底闲了下来,铺子那边没人敢反,吴贰佰说这段时间里也不会给他派活干,无邪暂时还杳无音信,大概还是跟吴叁省在一起,他决定自己给自己找事干。
他先打电话给吴贰佰,问了下无邪的去向,得知他一时半会回不来杭州以后,直接溜回西湖,他先是远远地看了几眼吴山居,确实只看到王盟一个人在,便安心地回自己画室。
他其实是来画画的,那墓里的怪树让他印象深刻,说不定是一生只能见一次的珍稀物种。
普通的素描当然不用特地跑过来,但他想画的是油画,油画的厚重感更能表现出那种阴森的氛围,只要做一点小小的修改,把树上吊着的尸体画成类似虫茧样子的果实,就可以放到画室里挂起来了。
趁他现在记得清楚细节,画下来做纪念好了。
吴念即刻动笔,用最普通的直接画法,这一画就是好几天,等他画得差不多,不再落笔填补时,已经是一个多星期以后了。
整幅画的色调都是偏暗淡的,树在最中间,去掉了祭台,用不规则的岩窟作为边框,黑色居多,树顶的裂缝处洒下两片银色的月光,这就是唯一的亮色了,至于其他火光,不提也罢。
毕竟他当时看到的时候是晚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区区萤火岂敢与皓月争辉?
吴念没有把他们一行人画进去,完全在把这幅画当成幻想作品去画,反正也不是用来卖钱的。
等他神清气爽地重新拿起他那破手机,才发现电话都快被打爆了。
简单查看了下,无邪有试图打了几个过来,不过最多的居然不是他二叔,而是个陌生号码。他诧异了一下,还是选择先问问吴贰佰。
“要不是知道你在干嘛,我都要以为失踪的是你了!”
刚拨通电话,吴贰佰冷静又不失暴躁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二叔,我这怎么有个不认识的号码一直给我打电话啊?”
“我本来是想叮嘱几句的,现在看来,你还是自己决定吧,我已经把你现在的位置告诉别人了,”吴贰佰没有多做纠缠,冷漠开口,没想到却带了点阴阳怪气:“那个号码的主人很快就会找上你,你一向是有主见的,爱去不去。”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感情这一波通讯就是用来定位的?吴念瞬间有一种众叛亲离的错觉,谁失踪了?谁在找他?无邪找他干嘛?他二叔更年期了?
吴念拾缀拾缀,把画放在架子上晾着,准备出门转转。
刚踏出门,不远处一个西装男就冲他走过来,见他目露疑惑,连忙递上名片,上面写着:国际性海洋资源开发公司。
他二叔就是把他的信息泄露给这些人了?这种公司能干嘛?混黑的开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