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狱丞捧着周天写的“天牢例规”,赞不绝口,仿佛看到源源不断的钱财在向他招手。
旋即,赵狱丞发话了,立即令人抄写分发给天牢众人,就照书上的要求实施。
临近正月。
新条例在天牢施行已快一个月,效果斐然。
无人不欢喜,无人不称赞。
他们本以为套餐推出后自己的分成比例会减少,结果却狠狠打了他们的脸。
现如今的狱卒,赌钱不再扣扣搜搜,花钱也大手大脚,日夜流连于怡红楼和醉香楼。
就连街坊领居也时不时吹捧他们。
没人愿意和钱过不去,原本心有微词的狱卒们对待周天更加热情,恨不得供养起来。
对此周天表示无感,只有还保留着基本的脸面,他也乐意表露微笑。
一天。
刑部一位官员莅临天牢。
不出周天预料,来的人是左侍郎李正。
想来也是,李正新任左侍郎没多久,各个方面都需要打理,正是缺钱的时候。
赵狱丞借此机会说明前段日子冻死人的事情。
不过再说之前赵狱丞给了李正几万两银票。
李正自不会伸手去打笑脸人,稍微训斥了几句,此事就此掀过。
训完话,李正就让周天领着他去看望黄兴。
说实话,李正还是十分敬佩黄兴的,可惜他做不到鹤立独行。
为了生计,他只能选择和光同尘,但他心中仍有为官的正义,至少他不会没来由去祸害他人,他有自己的人生准则。
进了牢房,瞧见黄兴愈加衰老,李正不由哀叹道:“黄大人何不向陛下服个软,也免了这囚牢之苦。”
“不用假惺惺的怜悯我,不需要,老夫死也不会低头。”
……
赵狱丞值房。
周天和李正在那里品茶谈话,而赵狱丞则被李正赶走了。
他和周天聊天,不喜欢外人在旁。
周天见李正愁眉苦脸的,问道:“兄长是有何心事吗?说不定弟弟我可以为你分忧。”
他很珍惜这段友谊,不看出身不看地位。
“唉,与你说说也无妨,反正你也迟早会知道。陛下身边新晋一位宠臣。”李正语气沉重道。
“皇帝身边有几位宠臣不是挺正常的吗?”
“这是你不当官不知朝堂走向的固有印象,这名新晋宠臣不一样,他专门为陛下敛财充盈内帑。”李正冷笑,毫不掩饰心中的不满。
当然闲着也是他把周天当自己人,要是旁人在此,他断然不会这般。
不待周天开口,李正接着道:“宠臣名为王锦,落魄户出身,为了大肆敛财无所不用其极,加税征税不说,竟敢卖官鬻爵,欺压良善,他怎敢的!”
李正说着说着气焰一下子上来了,猛猛拍案。
周天见状,连忙劝道:“兄长消消气,像他这种突然呼风唤雨的人,控制不住心中的野心,只会愈加放肆,迟早会被群起而攻之。
再说了皇帝只给他敛财的权利,等哪天皇帝不再信任他,终会惨死当场,兄长何须和一个将死之人怄气。”
李正觉得周天所说在理,于是缓缓坐下,不着痕迹的揉了揉通红的手掌。
二人闲聊一会儿,李正起身离开,他还有别的事要做。
走之前李正叮嘱周天多多学习,有机会推荐他做官。
对此周天不甚在意,觉得有个左侍郎的兄长做靠山,他只需要躺平享福就行了。
当然这只是周天的心里话,他不会当着李正的面说出来,真要是说了,免不了的一顿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