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心头猛地一跳,压下心底的思索,目光平静地凝视谢澜之。
她娇媚脸色露出沉重表情,语气低落道:“我有什么可紧张的,就是有些感叹人生无常,前几天还好好的人,突然就死了。”
谢澜之眉梢高高地挑起,把橘子塞到秦姝的嘴里。
他在心底轻笑——小骗子!
谢父看着三人一个比一个会装模作样,眼角不住地抽搐。
“咳咳——”他低咳一声:“行了,也没外人,都说说你们做了什么?”
谢父不像是在兴师问罪,更像是在打趣。
他在谢夫人的身边坐下,眯起看透一切的睿智眼眸,目光玩味地打量着三人。
谢夫人闻言最先不干,捏着手帕的手,捶打在谢父的心口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合着郭慧芳死了,还是我们让人杀了她不成!”
谢父心道就是你们做的,行动上却极快地温声安抚:“夫人,我没那意思,我就是想说阿七……”
他刚要提七爷,谢澜之适时出声打断:“爸,人死了就死了,跟我们家没有任何关系。”
谢父一改对谢夫人的温柔,虎着一张脸呵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好事!”
如果不是谢澜之横插一脚,郭慧芳也不会以那样的方式惨死。
虽然这件事,最开始是儿媳妇提出来的,最终决定的人是谢澜之!
谢澜之扫向双眼通红的谢母,俊美斯文的矜然脸庞,露出耐人询问的笑容。
他对谢父扬眉,傲娇的表情似是在说——是我妈吩咐的,你能怎么样?
父子俩用眼神交流,一个皮笑肉不笑,一个略显傲娇得意。
坐在一旁的秦姝,听得是满头雾水。
听公公的话中意思,郭慧芳的死,谢澜之也横插一脚?
秦姝举起小手,娇软声音弱弱地问:“被抓的三个特务,为什么要杀郭慧芳?”
她好抓心挠肺,想弄明白,究竟是谁杀了郭慧芳。
可千万别是被人截胡,她白白浪费了一笔钱。
谢父抑制着被儿子拱起的脾气,指着谢澜之对秦姝说:“你问他,这臭小子年前因为你的提醒,抓了三个特务,后来说是人都逃跑了,谁知道他们盯上了郭慧芳,把人给杀了。”
秦姝惊呆了,扭头去看谢澜之:“那三个人还活着?”
她以为凭借谢澜之的护短,早就把人给解决了。
谢澜之风轻云淡地说:“一个没看住让他们跑了,没想到如今又主动上门来。”
当然,这只是对外的说辞。
“呵——”谢父冷笑一声,语气嘲讽:“三个瘦成皮包骨,伤痕累累的特务,他们连爬的力气都没有,竟然能杀一个身强体壮的女人,说出去谁信啊!”
谢澜之凝眉思索:“可能是他们杀完人后,体力消耗殆尽了。”
谢父看着睁眼说瞎话的儿子,表情变得微妙。
那是体力耗尽吗?命都要没了!
秦姝听到这里,没忍住抬手拍了拍脑门,终于明白过来了,那三个人就是替死鬼。
她给七爷的黄金……可能真的要打水漂了。
“啪——!”
谢夫人拍了谢父的胳膊一巴掌:“你凶儿子做什么,不管人是谁杀的,总督夫人那边要是怪罪下来,直接把三个特务的尸体扔过去!
冤有头债有主,让他们自己去找背后的主子去,他们狗咬狗,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谢父连忙陪着笑脸说:“夫人,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你们行动之前,能不能先跟我沟通一下?
上面的意思也是不打算放人,想要出手的时候,被你们横插一脚。这事要是让人知道了,还以为我谢正德抢功呢。”
秦姝眨了眨眼,忽然明白为什么要把郭慧芳的死,扣在三个特务的头上了。
总督夫人那边真怪罪下来,也跟内陆这边没有任何关系。
这就是,所谓的一石二鸟了。
谢父突然开口问:“阿姝,听说你中午出门了?”
秦姝没多想,乖巧点头:“对,我大哥来接的我,出门办点事。”
谢父拉长音,意味深长地说:“东城那边比较乱,你去的时候要注意安全。”
秦姝心头猛地一惊,脸色再如何保持从容镇定,眼底也泄露出一丝不安。
在这个年代,马路上可没有监控,谢父为什么会知道她去了东城?
不会是……一直派人监视她吧?
谢澜之单手揽着秦姝柔若无骨的腰肢,淡声开口:“大舅哥想在京市办一家药厂,估计是看中了东城的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