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广智是真的傻眼了,怎么身处天庭之地,还能有成精一说?就算天庭里有精怪,那也是先成的精怪,再上的天庭吧?
窦子煌看出了广智有所疑惑,继续解释道:“在下一开始,也十分茫然无措,后来才知道,原来在下当时被放到了昔年天蓬元帅的天河水兵库房之中,可那天蓬元帅因为调戏嫦娥仙子被贬下凡之后,这库房久疏照料,又靠近天河,竟然,竟然受潮了!”
窦子煌一脸无奈:“在下便是因为库房受潮,时日久了,偶然便发了芽,这发出来的黄豆芽,受天庭仙气浸染,便开了灵智,成了精,于是有了在下。”
广智倒吸了一口冷气,强压下所有想说的话语,口诵佛号:“南无文宣王佛,敢问窦员外,那后来呢?”
窦子煌回忆道:“后来嘛,我便被天庭巡逻的执法官抓到,他们嘲笑了在下一番之后,便将在下投到下界来了。我当时恼怒于天蓬元帅的玩忽职守,使我离开天宫,于是便多方打听,寻找其转世所在,花了十几年功夫,终于找到了这高老庄,可来到此地,才听说他已经随唐玄奘西去取经,还得了个净坛使者的果位。”
“于是乎,在下也失了报复的心思,便在此处住下,一住便是好几十年。”窦子煌眺望着窗外的天空,幽幽道,“好几十年啊,这期间在下结识了一些精怪朋友,但他们却都殒命于天谴劫难之中,于是,在下便动了收留这些因天谴劫难而导致身躯残疾或者终生再难寸进的精怪的念头。”
窦子煌看了眼还在屋外警戒的朱先生,说道:“朱先生本体是一只朱鹮,度阴火劫时被烧毁了双目,在下在这群山之中偶然遇到了重伤的他,便带回来医治,性命无碍之后,便让他留在此地,与我做个相伴的友人。”
听窦子煌将自己的跟脚细细说完,广智忽地有一种沧海桑田的感觉:“窦员外,因缘际会的理论虽是旧佛学所推崇的,贫僧这样的新佛学信徒不该说,但员外的种种遭遇,贫僧还是想说,颇有因缘际会之妙,也不枉贫僧出借金鱼袋了。”
“确实,种种因缘,才能让在下有此一生,现在看着宅中的这些友人,在下也觉得,当年天蓬元帅做的好啊。”
窦子煌与广智相视而笑,笑声中,窦子煌的脑后竟开出一朵小小的白花来,随着笑声不断荡漾。
“恭贺窦员外,修为再进一步。”
在广智的道喜声中,窦子煌福至心灵,将这朵小花轻轻摘下,走出门外。
窦子煌施了个法术,手中的小花化成一缕轻烟,缓缓飘向朱先生,轻烟围绕在朱先生的双目周围,一点一点覆盖到上面,等轻烟尽数融入到朱先生的双目之中,朱先生忽然眨了眨眼。
“窦兄,你使了个什么法术?我,我竟然能看见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