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脑袋是聪明的,不过终究是没出去闯荡见过世面,所以看问题也不够透彻。
“暂且不提他若是奸细,怎么会留下那么多好查的破绽。
“先说他那家传演算之术?还有如今罗列的所谓表格,你又能看懂几个?账房们又能看懂几个?
“再说那些菜品,连早年走南闯北的严堂主都闻所未闻,十几道加在一起便是聚宝盆,生财树,他却毫不吝啬的全都交给了我们。但人要有自知之明,我们有这样的价值?
“这样的人,如果是在你手底下做事,你会放他去做奸细?”
“绝对不会。”
张元才深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又十分疑惑道:
“可他邻里说他除了貌美,一无是处,也不是假,便是开窍,也不会换了个人一样,莫不是......被妖魔附了身?”
“哈哈,妖魔附身确有其事,但那等存在往往也拥有通天彻地之能,能呆在我们这?在我这区区炼皮境武夫面前谨小慎微?那怕是我们家祖坟冒青烟都不够。”
张天雄乐得调侃了一句,才平复笑容道:
“若不是他从前有意藏拙,便是沉溺于安乐,崛起于忧患,穷途末路,一朝醒悟过来了。”
“不过无论是哪种,总要有学识,才能有这般改变,他只上过几年私塾,也没出过远门,如此一来只能是言传身教,那他的长辈又是何等人物?流亡前家世想来不会简单。”张元才思索道。
“浅水是养不出蛟龙的啊!”
张天雄感叹道:
“不过其实这些都不重要了,他走到这样境地,家族昔日的荣光估计也早已不再。”
张天雄说着,从桌前起身,来到朝向演武场的窗前,一边放去目光,一边继续说道:
“但元才,你记住,有的人就像是被困浅水、滩涂上的蛟龙,即便身下的水没了,暂时深陷泥潭里,但只要他抓住个机会,就会一飞冲天,届时便如潜龙出渊,便是身下万丈深渊,也难困其身。”
“三叔你是想让我与他搞好关系?”
张元才想了想,补充道:
“他是知恩图报之人,可以结交。”
“不错,还算有些长进。”
张天雄欣慰一笑,却又很快叹息道:
“长乐档的庙太小,容不下他多久了。严堂主自上次仔细问起过他后,已有提拔他的意向,所以才特地让我去查了他的家世。
“依我来看,今年七月半的时候,林家和李家若不在大风坪上闹出什么风波,应该就是他调任的时候,若是顺利,或许用不了几年他就该是玉虹档的档主了,所以我今天才会给他让利。”
“玉坊街?”
饶是张元才了然王蝉才华,一时也是感觉心惊肉跳。
玉虹档所辖的玉虹街,是永安外城最能赚钱的一条街之一,自上一任堂主白一水金盆洗手后,也是一直由新任堂主严开亲自管理。
“他的境遇与严堂主似乎相差无几,许是严堂主起了惺惺相惜的心思吧,而且他擅长的也就是管钱的本事。”
张天雄说着,微微摇了摇头:
“不过他资历太浅,又没多少武艺,必然难以服众,接下来他要去的地方,最可能是四长老管的讲武堂,到时我也会为你求个名额,你好好把握。”
“是!”
张元才郑重回答,神色上能看出明显兴奋。
因为猛虎帮的帮众,无论出身高低,只有进过讲武堂,才算是正式的帮派弟子,日后才能担任帮中要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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