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渊和季进回头看去,都是恭敬地称呼道:
“张哥。”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张元朗。
他们在调到王蝉手底下之前,也正是跟在主管档口例钱一事的张元朗手底下做事。
张元朗微微颔首道:“去那边说说吧。”
来到街边僻静角落,张元朗也不拐弯抹角,直接便朝二人问道:
“昨晚徐虎他们怎么样了,你们想的明白吧?”
田渊二人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
张元朗道:“王蝉这次用鸡毛蒜皮的小事,拿徐虎他们开刀,就是为杀鸡儆猴。”
略作停顿,他把目光扫过两人,压低了些声音:
“我可以给你们句明白话,三个人不够,下个月集会的时候,就是轮到用你们两个的时候了。”
“这......”
田渊和季进的本来就憔悴的脸色一下又惨白了几分,心里都对张天雄这个亲侄子没有丝毫怀疑。
季进连忙苦着脸恳求道:
“张哥看在以往我们跟在您手下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您可得指条活路让我们走啊。”
“若不念旧情,我与你们说这么多做什么,昨晚动手时,我却是知道的太晚,根本来不及通知徐虎他们了。”
张元朗面露愤恨之色,沉吟了片刻,微微摇头道:
“带上一笔钱,远走高飞,或许可以活命。”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眼中却又很快浮现出一抹难色。
一朝入帮派,终生不得脱,学了帮派的武技,用了帮派的资源,私自脱离帮派将被视作叛帮,还会祸及家人。
季进连忙又将目光望向张元朗,语气急切地道:
“张哥,我跑不得啊,您...您再给我们指条生路吧!”
“张哥,我也一样。”
田渊也将目光落在张元朗脸上。
“我这还真有第二条路给你们走,准确点说是我们一起走,就看你们敢不敢了,那就是我们三个一起找个机会杀了他。”
说话间,张元朗沉下脸来,阴恻恻向脸色诧异的两人解释道:
“自从王蝉在档口管账后,你们捞钱没有以前那么多,那么容易,我却也大差不差,只是一直顾及档口的利益,没有除之而后快,但他这次鸡蛋里挑骨头,除掉徐虎他们,实在做的过火,让我已经忍无可忍。”
话说到这里,他抬眸看向两人:
“与你们说这些,我也算仁至义尽了,就这两条路,你们想怎么选?”
季进见张元朗对自己毫不隐瞒心思,果断说道:
“张哥我跟你干!”
“我也一样。”
田渊也连忙做出决定。
但稍微犹豫了一下,田渊又说了自己心里的顾虑:
“张哥,杀王蝉倒是简单,但自上个月的事后,王蝉晚上就从不离赌坊半步,也就白天会去去后巷的小院,可那里离赌坊那么近,也是人多眼杂的,想要不被别人发现却不简单啊!”
“放心吧,马上就是祭祖节了,到时不论张元才,还是我三叔也都要去忙家里的事情,顾不上他的。”
张元朗缓缓说着,阴险一笑道:
“他就是再小心,到时候也总该出去祭祖上香的,不然就是对先辈不孝,谁敢重用不孝的人?
“而且真是那样,我们找人把事情检举到官府去,再花点钱贿赂一下,都不用我们动手,让当官的治他个十恶之罪,打个几十大板,他区区养气一重,不死也废了。”
田渊放下心来,点头道:“那到时我们就听张哥安排。”
“好。”
张元抬手满意一笑,拍了拍二人肩膀,随即从袖袋中取出两锭元宝,分别交到两人手中,交代道:
“这钱记得剪碎了再花,中间这段时间,你们也别多想别惹事,吃好喝好,等时间到了我自有安排。”
说罢,张元朗转身沿着街边走去,行走间,流露出几分讥讽的笑意:
“两个蠢赌鬼,还真是好骗。”
他想杀王蝉,随手两刀的事情而已,找上季进二人却只是为了找两只替罪羊。
不过很快,张元朗脸上的笑意转眼又变成了愠怒之色。
只因他突然想到,自己把季进他们当傻子糊弄,自己何尝又不是别人眼里的傻子呢?
本想秘密对外卖个消息,既把钱赚了,又能借刀杀人,结果小心伪装,却还是被人识破了身份。
兜兜转转一圈,现在他非但迫不得已要亲自动手除掉王蝉,还要担心日后继续被人用这个把柄做文章。
想到这里,张元朗的表情都变得有些扭曲起来。
......
另一边。
散会之后,王蝉照常前往后巷小院,烹煮妖兽肉服用,然后以虎啸刀法消耗药力。
消化完妖兽肉的药力,他回到屋中休息了一阵,便返回赌坊,准备整理一下赌坊和酒楼的账目。
不过当王蝉来到赌坊门口,却是发现今天负责当班的张元才,正面带忧虑地看着远处街头。
王蝉顺着对方目光朝街上望去,很快便看到张天雄骑马离去的身影。
“有事?”
心想着,他便走上前去问道:
“张哥,档主这是去哪啊?可是帮中发生什么事了?”
张元才回过神,勉强笑了笑,“今日是城外李家堡堡主的寿宴,我三叔赴宴去了。”
话说到这里,他忽然叹了口气,“唉,其实也没什么好瞒你的,不过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进去再和你细细说吧。”
“嗯。”
王蝉点头回应,随即跟上对方脚步。
二人来到后院已经闲置的饭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