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不远处已经死掉的马，苦笑起来。从马背上取下行李，搭在肩头向着更深处走去。也就再有四五里，便能到达下一个村庄。住上一晚。第二天再去买一匹脚力还算不错的马。

这么一盘算，他心情又好了。

萧尺素开心得几乎要唱起来。

可是

我真不该低估杀手的韧性……

“要头没有，佛骨也没有。就这样。”

新出来的杀手如前一拨那般团团围住他，企图用团队的力量压迫萧尺素变得恐慌。沉默是一把最好的刀“杀”人于无形。

萧尺素不是普通人。

“打不打？不打我就走了。”

杀手不含糊。

萧尺素更不含糊。

刀光剑影过了几招，萧尺素便展开身形跑了。杀手紧跟着追了过去。

“懦夫！”有人竟沉不住气骂了一句。

萧尺素一边跑一边笑：“来啊来啦，来追我啊”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跑到一处山洞前，回望了一眼身后，诡谲地笑了一声，悄无声息地潜了进去。杀手追过来，只是略略一望便直接追了进去。一会会儿功夫，里面传出极其可怖的惨叫声，连绵不绝如同修罗地狱。还没进来的杀手闻之变色。

第一次，他们为之而退却。

“他，他估计也活不了了。我们走！”

杀手走后没多久，里面静了下来，静得像一座坟墓。半晌，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出来。

“向你致敬，大杀手。”萧尺素笑眯眯地从一处阴暗角落走出，弯腰轻轻触碰了一下那人的脚。

被称为“大杀手”的人瘦骨嶙峋。乱蓬蓬的头发上堆着一个鸟窝。胡子拉渣已经把嘴巴都盖住了。一块残破的兽皮勉强遮盖着身体。大杀手缓缓抬起眼眸看了萧尺素一眼。

萧尺素微微心惊，一种被看透的感觉从背后窜上来。

“愿你长生。”大杀手带着一脸疑惑的表情回了一个礼，“你是谁？又为何来这里？他们又是谁？”

谁也不会想到，大杀手的声音温柔得像春风。

“我已数十年未曾睁眼。如今醒来，也是天意。不过却徒令他们枉送了性命。”

萧尺素双掌合十：“鄙人萧尺素。打扰您的清修，真是抱歉得很。如今危险已过，就此告辞。”

大杀手笑着举了举手，重新结伽跌坐进入冥想。

萧尺素快步离开山洞。为避免再次遭遇莫名其妙的打劫或者是暗杀，他临时改了路线。绕进了绵延群山。

山林腹地。

萧尺素站在制高点向远处眺望，绵绵山脉将天地一分为二，流云飞渡，撩拨起他心底一丝豪情壮志。可转身再看看自己的食袋与衣服……他皱了皱眉，折身一掌劈在身旁的小树苗上。小树应声而断，还意外砸死了一只野兔。

萧尺素抽出腰间的波斯匕首对这只意外的野味做起了简单的处理。摹地，他脊背上的肌肉一下子紧绷起来，条件反射般抬手疾然一握。

一支金色小箭！

“绝尘！”萧尺素瞳孔皱缩，顿了顿，霍地又笑起来，“真是冤家路窄啊！难为你跟着追到这儿。”

他转过身，看见绝尘在冷笑。

“我的东西，你不打算还了？”

绝尘一扬下颚，斜甩过一记“眼神飞刀”。

“挺会装啊！绝尘。”萧尺素面色渐寒，“跑雪儿那里去抢佛骨你的爱，还真让人意外！”

绝尘金色的小弓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的手上。不过，弓未拉满，箭未上弦。萧尺素看出来，绝尘在等。

等最好的时机，等最完美的角度，等最适宜的气温，等最明媚的阳光，等最愉悦的心情……这其实是一种享受。

萧尺素深深吸了一口气，草木芬芳，是个适合解决事情的地方。只不过，他的肚子不太愿意配合。

“咕噜”

萧尺素无奈地摊摊手，看着满手的鲜血，又忍不住嬉笑起来。绝尘气得剑眉倒竖，正要开口，又被萧尺素抢了白。

“我饿了。”他忽复蹲下去，将野兔的内脏掏了出来，“你也来点不？”

绝尘面色发青，他兀自将箭架上了小弓，慢慢拉开……

“喂，有意思么？有意思么？！为什么非要和我过不去呢！打一架？然后呢？再打一架？没完没了的打架？”萧尺素正要双手抱胸，却又急忙分开了，一脸嫌恶地看着满手的血。

绝尘淡淡回了句：“因为你是武林盟主。”

“我……”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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