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坐在床边绷直了腿,一双大长腿就那样叉开着,看着有点滑稽,他长开了修长的手臂嘟着嘴撒娇一样的说“哥,来抱抱吧”
顾时冶朝他走了过去,他低着头看着床上的人,瞬间他被环腰抱住了,抱着他的人一声不吭,也不动,时不时的还加一点力道勒的他有点不舒服,他拍了拍抱着他人的脑袋示意他松手,然后轻声问他
“你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很想哥哥”顾时烨闷闷的说道,手依然没有放开,稍微松了一点。
他把顾时烨的手扯了下来,抬起他的下巴,用手指勾起来刮了刮他的鼻尖,看着他有点雾蒙蒙的眼睛。
“我这不是回来了”说罢他绕出去脱掉了鞋钻进了被窝,他伸手把床边的窗帘拉上,遮住了晒在被子上的阳光,然后转过脸看着床边的人“我要睡一会,你先出去吧”
“那我陪哥哥睡,还没等他拒绝顾时烨已经脱掉了外面的衣服和鞋子钻进了他被窝蜷缩起来背对着他躺了下去。
他看了那个后脑勺一眼,轻轻叹了口气,也躺了下去,他把被子扯了扯给俩人盖好,床尾的阳光晒的他的脚暖暖的,他闻着浅绿色被子上散发出熟悉的味道,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顾时冶对弟弟的感情是很复杂的,尤其出了当年的那件事,又在无意中听到了父母的对话,他对这个弟弟就再也不能像七岁以前一样,这个让他从在童年就过早的尝到了来自于亲情最大的伤害,他永远无法忘记他关上门时候看他的眼神,阴冷,陌生,他无法心无芥蒂。
弟弟骗他关他,父亲不爱他,母亲夹在中间无能为力,让他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重创,让他在该天真的年纪还没学会怎么做一个快乐的小孩,就先尝到了来自于父亲和弟弟最大的伤害,他在那个年纪学着小心翼翼,察言观色,学着怎么防备别人,学着怎么远离人群。
后来还发生过很多的事情,比如他校服上的污渍,找不到的另一只鞋,凭空消失的红领巾,写完却找不到的作业,等等等的很多事情,无心也好,故意也罢,虽然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但是却让他对这个弟弟再也没办法亲近起来。
但是又因为骨子里潜在的血缘关系,或许双胞胎是有所谓的心灵感应的,他有时候能感觉到弟弟因为自己的疏远冷漠伤心难过,这又会让他的内心感觉到一股深深的负罪感,他近乎强迫自己用本能履行着哥哥的责任和义务。
他用很多年都想没能不明白他与弟弟之间为什么会是这样。
他不明白,爱他的弟弟为什么如此憎恨他,希望他跟自己形影不离,却也真的想过让他彻底消失。
他疑惑他纠结他痛苦他挣扎,但是他爱他,血脉相通无法割舍的兄长爱,他怕他,源于身体本能对人性恶的恐惧。
他想想这些,脑子都开始发胀了,正打算眯一会,旁边的人转了个身搂住了他,腿也搭到了他的身上,他眉头紧蹙着把他的腿往下挪了挪,勉强适应了一下来自于成年小伙的熊抱,身边的人蹭着他的肩膀,嘟囔着带着气音说了一句“哥哥,睡吧”说完这句又没动静的睡着了。
顾时冶看着他这张充满天真的睡颜,渐渐的闭上了眼睛也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