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小树林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但空气里凝聚着亡魂的气息。
这死亡的气息就像死神架在脖子上的刀,让南宫剑看不到活着的希望。
毕竟,当人处于绝望的境地时,求生的本能总是渴望着有奇迹的发生。
南宫剑也不例外。
“你们一帮人欺负一个风前残烛的老人,不觉得害臊吗?”一个冷冷的声音从树林里飘了过来。
那声音就像在耳边敲鼓,让每一个人听得清清楚楚。
桃花三娘扭头一看,杨禹正懒洋洋地躺在一枝粗壮的树杈上,嘴里咬着一根枯草,用不屑的眼光望着他们,好像他们正在联手做一件令世人耻笑的事。
令众人惊讶的是,杨禹什么时候出现,他们当中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到。
要是来者居心不良,暗中偷袭,岂不是死得糊里糊涂?
“小子,你是什么人?”桃花三娘阴沉着脸道。
不请自来的人,往往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难道此人是南宫老贼请来的帮手。毕竟,当年他也是响誉武林的盟主,三山五岳的朋友之中得到他恩惠的人也不在少数。所以刎颈之交不算多,但有过命之交的人也不算少。
但看他年纪轻轻,朝气蓬勃,又不像是一个老道的江湖人物。
难道他是武林成名人物的子嗣,负责打前哨?
想到这,桃花三娘紧张地朝杨禹的背后望去,轻轻地扫视一眼树林。只见树林静寂一片,偶尔深处传来几声鸟鸣,再也察觉不到有什么人影声息的迹象。
看来除了杨禹,似乎也没有其他来人了。
如果单是杨禹一人,那就不足为惧,桃花三娘思罢,便放下心来。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你们这样欺负一个老人家就不对了。”杨禹扔掉嘴里的枯草,一把端坐在树杈上,满脸正色道。
杨禹本来是依靠在大树根上,惬意地打着呼噜。那暖和的阳光晒得懒洋洋的,就像鱼儿在夏日下那光怪陆离的水草丛中自由地游来游去。
正睡得酣然的时候,突然被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吵醒了。他睁开眼,循声望去,刚好看到了远处的树林边缘,有一个老头被一个壮汉的铁拳击倒在地上。
血气方刚的他最看不惯这种恃强凌弱的行径,于是,心底里升腾起打抱不平的念头,制止他们的暴行。
思罢,他施展轻功,几个起落,快速地从树枝间飞跃过去,悄悄地在附近的一粗树枝上潜伏下来。
“你可认识他?”桃花三娘指着南宫剑问。
阳光驱散了弥漫在丛林里淡淡的雾气,一缕缕的阳光穿过郁郁葱葱的枝叶,在绿茵的草地上洒下星星点点的金光,花草散发着淡雅的香气,绿叶焕发着清新的气息。
“不认识!”杨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摇摇头说。
“不认识,那你还要为他强出头?”桃花三娘望着杨禹那张纯朴的脸,有些意外地问。
“小爷本来在这儿睡得好好。在梦里刚刚烤好了一只香喷喷的野鸡,正要大快朵颐时,谁知被你们大吵大闹地惊醒了。看看到嘴的烤鸡,突然不见了。你说,我会找谁要去?”杨禹懊恼地说。
他舔了舔舌头,好像那美味的烤鸡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哦,就这么简单?”
桃花三娘像看一个怪物似的,上上下下地把他打量了一番,发现他并不是在胡说八道。
“就这么简单!”
“这钱够买20只烧鸡了,你拿去。当你的烤鸡,我买了。”桃花三娘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抛给了杨禹。
打扰别人品尝美食,的确是一件缺德的事。
桃花三娘也不想在品尝美食时,被他人影响了她的兴致。
她更不想节外生枝,寻思着用钱打发了事。毕竟,钱是个好东西,能解决一些人力不能解决的事情。在这个世道上,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给足够的钱,阎王爷都会替你卖命。
这银子足足有十两重,够杨禹在城里最好的酒肆里大饱口福一番。
心思着,眼前的小鬼恐怕也是一个见钱眼开之徒。
这么大的一锭银子,足以让他心花怒放,欣然离开。
“这点钱,还不够买我的鸡屁股呢。”杨禹凌空把银子接住,用手掂量掂量一下份量,嬉皮笑脸道。
“小子,看来你的胃口不小呀?”桃花三娘冷冷道。
桃花三娘此时才看明白,原来这小子并不是见义勇为,而是为了乘机讹钱。
“嘿嘿,谁叫你们扰人清梦。害得我白白不见了香喷喷的烧鸡。你说,该不该……”
“那你想要多少?”桃花三娘听了不高兴,阴沉着脸打断了他的话。
对付这种无赖,最好的方法就是惩罚他。
要是往日里,她定会割了他的舌头,或者剁掉他的一只手,作为对他的小惩大诫。
但今天,她竟然忍住了,这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你这锭银子估计有十两重,寻思着也只能买一个鸡屁股。那按整只鸡来算呢?起码要一千两银子。”杨禹掰着手指算了一下,笑嘻嘻道。
“一千两银子?好大的胃口。我怕你有命拿钱,没命花。”桃花三娘听了杨禹狮子开大口,杀机骤起道。
“嘻嘻,昨日胡半仙给我算了个卦,他说我命好,就算活不过一百岁,也能活过九十。所以,你这一千两银子,我是要定的。”杨禹说完,一个鲤鱼打挺从树枝上跳了下来。
他就像一片无风的落叶,稳稳地落在草地上。
“我看你是狗捉耗子——多管闲事!”
“遇见不平之事,打抱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辈分内之事。又何来多管闲事之说呢?”杨禹一改嬉皮笑脸的神色,正色道。
“你是不是嫌活得不耐烦了!看招!”桃花三娘粉脸一沉,轻叱一声,右手一扬,两道寒光从衣袖飞出,向杨禹的胸部激射而去。
“小爷看不过眼的事,就得管一管!”杨禹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