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望转过身探出脑袋左右看了眼,见无人,将门徐徐关上。
他一进门便见容且衔坐在桌旁仔细擦着什么,动作慢条斯理,充满了观赏性。
他走过去,看清楚是个小木偶人,嘿嘿两声试图缓解下无声的尴尬。
“张兄,你在干嘛呢?你那小人怪可爱的呢,你的蛊虫呢?让它出来见见我呗。”
见容且衔不答他,他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茶,眼睛却盯着着容且衔手中的东西。
空气中的沉默陡然变得沉重起来,让张望不再似刚进门那会轻松了。
若刚开始那会还有心情开玩笑,现在心里只剩毛毛的。
但容且衔不说话,他也不好强迫人家说话。
也就坐在桌边等着。
直到容且衔摆弄完那小木偶,掀起眼帘,似才想起他,笑道:“抱歉,是在下太认真了,忘了张兄也在。”
张望见容且衔笑得风清月朗,心底的阴霾和不安也散去了不少。
他爽朗道:“嗐,都是兄弟,没这么客气,若是比赛上张兄不小心踩我脚,我不小心撞了张兄。我一句对不起,张兄一句抱歉,一来一往,一盏茶的功夫旁人都把我们揍趴下了,也不知道遭多少人笑话。”
容且衔将张望面前的茶盏端起,往旁边木架上的玲兰花轻轻一泼。
又拿起茶壶给张望重新倒了一杯,双手捧杯,递给张望。
“张兄说的是极了,望张兄收下在下这杯赔礼的茶,那些不快的往事一笔勾销,往后张兄与在下便是情同手足。”
张望见状赶忙双手接着,头一仰,一口气喝了下去。
完了将空杯倒过来,示意他已经喝得一滴不剩。
“看,这是我的回应,张兄这般真心待我,我也必定不负张兄期望,与张兄携手夺得魁首。”
说罢,他将茶杯放在桌上。
容且衔笑眯眯道:“若是在下想要魁首呢?张兄这般大气,想必也会让枣推梨吧?”
张望还浑然不觉,豪迈道:“都是兄弟有什么让不让的呢?能进决赛定拉你一把。”
容且衔又慢悠悠地给张望满上茶水,“在下说的是,魁首,我的。”
张望还没明白,以为容且衔在吹牛,这样的牛他也经常吹,只不过他也分场合吹的。
他这次认真道:“张兄说笑了,魁首哪能是我们想要就能拿到的,那这么多的修真弟子岂不是吃干饭?”
容且衔不再说话,只是抬眼看着张望,眼神宛如在看死物。
看得张望心里愈加发毛,想起蛊虫,笑容顿时一僵。
为了蛊虫,他将那口到了嗓子眼的气生生咽了下去,又讪讪笑道:“好,张兄就是想要星星,我这当大哥的也给你摘下来,莫说大比魁首。”
容且衔意味深长一笑:“哦?可不凑巧,在下正是想要天上的星星呢。”
张望这会笑不出来了,表情三分怒意五分憋屈还带着剩余的两分讨好。
一番自我调节,张望表情恢复如常,“不知张兄想要什么‘星星’?你只管说,我尽力办!竭尽全力去办!就算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容且衔忽地轻笑出声,似好久没碰到这么有趣的人了。
“在下想要,取代张兄,在大比上,夺得魁首。”
张望瞳孔猛地放大,全身血液凝固。
他不敢相信这人一副温润无害的模样,暗地里藏着一副蛇蝎心肠。
后知后觉想起客栈外全是人,他定不敢闹出事,准备拔腿就跑。
却发现浑身开始乏力。
忽地余光瞥见,那盆被浇过水的玲兰花渐渐枯萎,继而他的视线开始模糊,扶着桌角欲倒不倒。
他伸出手,抓紧容且衔的衣领,口中用力挤出:“你....会遭报应的。”
容且衔仍是一副八风不动的模样,忽地恍悟道:“哦,在下记性不好,将自己的技能记错了,在下习得是傀儡术,不是蛊术。”
张望怔住,傀儡术,他学得也是傀儡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