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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黑暗再临

数百年,弹指一挥间。

伊扎利斯魔女早已经习惯了阳光洒在身上的舒适感,她经常一个人出门远行,从通往伊扎利斯的山洞入口走出,到周边那些小村庄里的酒馆里买一大杯啤酒,搬一把躺椅,晒着日光听旁边流水推动水车的声音;或是找一片树林,看阳光穿过树冠在地上留下的斑驳痕迹,身边的松鼠跑来跑去收集松子,蚂蚁们合力将一片叶子带回巢穴。

自从有了太阳,整个世界都愈加地生机勃勃,老魔女十分享受这天地间万物生命焕发的景象,树木高大粗壮生长迅速,野果和牧草似乎永远取用不尽,粮食也经常连年丰收,使得原本只能依托亚诺尔隆德寻求生存空间的人类,能够走出王城周边,到大陆的各个地方建立起自己的国家。

有时,伊扎利斯也会远行到亚诺尔隆德山脚下的教区,相比于高高在上,令人望而却步的王城,这里对普通的人类更加亲和友好。

如今,这里的热闹景象已经不逊色于王城中最为发达的商业区,来自大陆上各个国家的人们,都会在这里交易商品,打探消息,互通有无:

五指河的农民们驾着满载优质小麦的马车停在城镇外围,交给商会之后便一头扎进酒馆,点上几杯烈酒坐在牌桌前连续几天;

亚斯特拉的下级剑士服饰整齐,盔甲明亮,守在有钱人家的大门口,出行时陪侍在车队旁保护富人们的安全;

卡塔利纳的冒险家们穿着奇特的洋葱形铠甲与头盔,到悬赏告示牌前取下一个个悬赏,然后用长剑来完成自己领取的任务;

乌拉席露的姑娘们组成歌舞表演的队伍,以优雅且充满活力的舞姿与操弄光线的小把戏,在剧院中赢得观众们的阵阵喝彩与鲜花;

神秘东方国度的人们,总是一身束腰护腕与绑腿,蒙着面快步穿行在小巷中,腰间一长一短两把刀,警示着其他陌生人不要轻易靠近。

这数百年间,伊扎利斯一直继续保持着与世无争,避免对外扩张的状态。每隔一段时间,老魔女走出伊扎利斯,都会觉得这个世界又多出了不少新鲜事物,而在这几百年中,从外界来到伊扎利斯的人们,有许多难以融入如此与世隔绝的生活状态。

于是,这些人搬出伊扎利斯,在伊扎利斯周边建立了一个名为大沼的新城镇,服从伊扎利斯政权的治理,但高度自治。这样的关系不只存在于大沼与伊扎利斯之间,其实同样也是那些新建立的人类国度与王城亚诺尔隆德之间的关系。

今天又可以尽情休息,老魔女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忙碌过了,这几个月最为繁忙的时刻,也就是自己和女儿们一起,给大沼的那些学者们教授火焰的知识,生活还是平静如常。

出去走一走吧,老魔女又有些想念地上的阳光了。伊扎利斯本身建在山体之下,只有大沼区域延伸到山体之外,头顶上能看得到天空。今天她不想走太远,就去大沼那里走一走吧。

于是老魔女骑上马,带着自己的女儿克拉娜,向着大沼方向前进了。之所以被称为大沼,是因为这片地方不像伊扎利斯城镇区域那样干燥清爽,大沼这里是山中地下溪水流出山体,汇入河流的地方,但溪水平时水量极小,地形又十分平坦,因此到处都是沼泽,当地人主要以捕捞鱼虾螃蟹为生。因为整个伊扎利斯地区都相对封闭,与外界少有往来,大沼人普遍生活朴素甚至穷困,时常需要伊扎利斯城镇的帮助。

“今天别走大路了吧,走的次数太多有点无聊,这次我们从偏僻点的路上走,还能到一些以前没去过的村落看看呢。”老魔女对克拉娜如此提议。

“母亲倒是不心疼咱们骑的马要走那些泥泞的小路,不过我确实也想到不一样的地方去走走。”克拉娜表示同意,于是二人循着靠近山崖的小路继续前行,时间虽久,但与女儿一路闲聊看风景,倒也不觉得枯燥。

踏过小溪,路上开始出现一些灌木,然后是稀疏的树林,清脆的鸟鸣声不时在树林中回响,阳光从头顶洒下,让伊扎利斯觉得身心舒畅。走出山体了,头顶上可以看到蔚蓝的晴朗天空。

今天的阳光没有往常那样强烈,树林中的小溪旁十分凉爽,老魔女与克拉娜不自觉地在这里深呼吸,感受自然的美好。继续前行,不多时,树林到了尽头,平原在眼前展开,几栋茅草顶木屋出现在视野之中。

是一座小村庄。远远看去,水田将村庄四周包围,待接近了一些,村庄的全貌便出现在眼前:村内房屋并不密集,几头水牛在村庄内低着头啃食路旁的杂草,奇怪的是,村庄内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没人?不应该吧?”老魔女有些疑惑,策马靠近村庄,想要一探究竟。

他们从村庄的西面进入,路旁的水田中,秧苗整齐地插在地里;由于地面过于潮湿,这里的房屋地基并不在地面,而是以四根粗大的短木桩支撑起来。村子内有两栋房屋的屋顶破损,干茅草就放在门旁,显然是准备修复屋顶用的。水牛依旧吃着草,像是没有感觉到她们俩到来似的。不少人家的窗户边还挂着晾晒的渔网。

显然,这里没有被废弃,生活的痕迹十分明显。人呢?

于是两人开始在村庄中仔细搜索,直到克拉娜隐约间听到了一些异样的声音。克拉娜慢慢靠近,才听清楚是一间房屋内,传出了小孩子的哭声。

于是克拉娜走进屋内,听到哭声是在房屋的二层。她爬上楼梯,看到一个小男孩正靠在墙边,身边放着小半袋干粮和一些木刻小玩具,孩子哭的泪眼朦胧,脸上还留着不少泪痕。

孩子看到克拉娜露出头,立刻惊慌起来,下意识地靠近窗户想要跳出去。克拉娜急忙停止向上爬的脚步,只伸出右手:“你别怕,我只是路过这里听见你在哭,就进来了。”

小男孩看到眼前这个漂亮温和的姐姐,停止了哭泣,离开窗户边坐好。克拉娜这才爬上楼梯,坐在小男孩旁边。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扎拉曼。”孩子还没有停止抽泣,说话会停顿噎住,克拉娜从楼下的水缸中为他取来一杯水,在指尖点燃一簇火苗贴近杯中水,待到水变得温热,递给扎拉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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