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那人说几句招徕的话呢,没想到那人扫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大概是因为,他们看起来并不像要浸沐于知识海洋的亚子。
何蛟定了定神,给了何不染一个眼风,随即扯了扯他的衣袖慢慢走到藏书阁前,用一种轻但旁人可以听见的声音问道:“染郎,你说这藏书阁里,有没有那种书?”
“哪种书?”
何蛟靠近他耳畔,姿态亲昵:“苦读寂寞,总要找点乐子的嘛。”
“蛟蛟既感兴趣,那便入内一观吧。”何不染摩挲了一下她的腰,取出一两银扔到小摊上,“登记。”
守摊的男人往前推了推登记簿,同时伸手示意他使用案上的毛笔。
怎料何蛟率先拿起了毛笔,婉转向何不染道:“仙长,教我写几个字嘛。”
何不染便走到她身后,抓住她的手,嬉笑着落下几个字,因着两人打情骂俏,一个字要写十分钟,而且字迹丑陋,形同狗爬。
男人看得眼睛疼,直接别过脸,等他们写完后才勉强扫视一眼,出声提醒:“不要在里面做奇怪的事,弄脏了书籍可是要赔偿的。”
“不会。”白发仙长一揽美人,在她鼻尖轻点一下,“收敛点,别淘气。”
两人一副野鸳鸯的模样,等到进入藏书阁,何不染做了个手势,何蛟才松开他的胳膊,悄声道:“怎么,这里有人监视?”
“小地方做不了此种布置,最多是有几只留声虫,能监听人言语,再以双翅震动模音传送。但我二人早已熏过虫雾香,留声虫无法复刻我们的声音。”
何蛟:“什么虫雾香?”
“那日博山炉里熏的就是。”
何蛟一听,小脸儿通黄——她还以为那是什么情香呢,特地开窗通风来着。
等等。不对。他这么早就筹谋了?
何不染带她走到书架后:“刚才登记簿的内容可看清了?”
“看清了。”
本来她为防那人不扭头回避,或者登记条目太多来不及看,还制定了planBCD,比如搞颗痣在他身上什么的,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
来书院参观借阅的人就不多。而屠村事件发生在三月,往前看一年内的记录也就八九条。
何蛟拿出笔墨,将自己强记的内容默写了下来:“你瞧出什么不妥了么?”
那些门派她全然不熟,根本没法儿缩小范围,在这一点上,她只能参考何不染的建议。
何不染没说话,目光却冷了些许:“还不明确,先调查别的线索吧。”
何蛟不再多问,默不作声收起纸笔,继续在阁内行走。
功夫不负有心人,两人一番搜索,果真找到了几本乡镇志。
其中五本是官修志,范围不止于竹清镇,还有两本是民间人自发修的,不过两者最后记录的时间也都止于八十年前。
显然,现在已经没人记载这东西了。
何蛟仔细观察了一下附近的书,大体都算干净,应该是有人定期打扫,所以也看不出最近是否有人翻阅过。
她四处晃了一圈,没有再寻到其他线索,便打算撤退。
两人回到刚订下的院子,落了锁开始休息。
桌子上,两套夜行衣已经备好,甚至还配有相应的黑色面具,只待一入夜,两人便要穿戴好去做那雌雄双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