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沉生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睫,开口说道:“不如我帮师兄拢着?”
“那多不好意思……”
晏望星眼里噙着笑,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好意思。
“如此也好,”他拉着路沉生的衣袖往桌边走,一开口就画出一张大饼,“下次我也这么帮你。”
木门大开,膳房内进了满堂的风。
晏望星的黑发被路沉生尽数拢进掌心,现在正吃得脸颊鼓鼓,惊觉今中午的菜品格外好吃。
他用帕子擦了擦嘴,想起一事便轻声说道:“师弟,你听课用的书在尚师兄手里,等我明日找他要来了再还你吧。”
“不必去找,”路沉生指腹轻捻那湿润的发丝,“师兄与我的书皆已一并取回。”
晏望星点点头:“那太好了。”
“今早师尊把你喊了过去,我还以为用不了多久呢。”
“是在与我商议拜师礼一事,”路沉生眼眸含笑,“再过两日便到了。”
竟然已经过去了两个月。
晏望星平日里睡觉摸鱼过得好不快乐,都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一件事。
他在脑中回忆着这段剧情,认真得连筷子也不再动了。
路沉生欺身向前,身形从后整个笼罩住晏望星,伸手轻刮他的面颊:“怎么了,不合胃口?”
晏望星被他蹭得发痒,回过神来解释道:“好吃的,伙房是不是换厨子了?”
毛绒的发丝轻扫在路沉生颈侧。
“师兄喜欢?”
他的语气平静,更像是随口一问:“那往后我为你备膳如何?”
晏望星:“……?”
这是几个意思?菜是师弟做的吗?
难道自己是什么很能吃的人吗?一个两个都上赶着跟喂猪似的?!
晏望星一点点往嘴里塞着喷香的大米饭,一开始比较矜持,声音支支吾吾。
“那太麻烦了。”
他虽然能十分果断地拒绝游修时,但面对路沉生做的饭菜,是万万说不出一个“不”字的。
至于为什么会区别对待,那还得让游修时自己找差距。
路沉生略微撤开身子,往杯里倒了凉茶,手里握着茶盏却再没有动作。
“会吗。”
他声音平静,神色和往常一样,但又感觉有哪里不一样。
“若说这话的人是游修时,师兄就不会觉得麻烦了。”
“……”
师弟你也太高看游修时了。
晏望星不赞同地皱皱眉,但碍于满嘴的饭菜,没有立马出声。
路沉生没再看他,只是起身出门,将晏望星用作擦头的方帕晾在院里。
等他再回来时,晏望星正在收拾碗筷。
夏季炎热,他的头发早已干得彻底。
头顶呆毛被风吹得翘起,碎发毛绒,青丝如瀑,倒更显得那张小脸白皙清丽。
晏望星靠路沉生很近,声音雀跃。
“若说这话的人是游修时,我直接当场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