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栅栏边上,那块被精细照料的万劫花地长势极盛。
也不知路沉生怎么养得这般好,那处花是花,叶是叶,都长得极为清新鲜艳,全然不似商贩口中的难以共存。
晏望星凑过去松了松土,再往里添了些水,随后将锦囊里准备的各种鸟食拿出来,零零散散堆了满院。
不过好在路沉生的庭院本就整洁,晏望星不消片刻就收拾干净,领着两只肥啾回了自己寝院。
今日这来来回回好一番折腾。
屋外头的天色早已黑得彻底,晏望星衣衫宽松,用手撩了撩未干的湿发,走去门口将卧房的门合上。
他衣襟处还有些水意,湿透的衣衫在屋内柔和的烛光下略显透明。
木窗半阖,丧彪先是探头往里瞅了片刻,再偷摸领着身后的乐见,一同从那处挤了进来。
它熟门熟路,借着烛光快速隐入房内的躺椅之下。
晏望星不聋不瞎,听见声响后又觉得这两只鸟的行为甚是好笑。
他索性睁半只眼闭半只眼,朝躺椅下露出一截尾巴的乐见勾手:“乐见过来。”
两只鸟应声飞出。
晏望星起身去盥盆取了湿巾,将乐见还沾着血的爪子细细擦拭一番,又将它重新擦成了一个雪白团子。
一旁的丧彪消停不了半刻,撅着屁股也往晏望星掌心拱。
他用指尖轻点丧彪的脑门,笑着轻声道:“你等一下。”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凉意,远处偶尔传来几声轻微的虫鸣。
丧彪今日在泥洼里打了滚,干涸的泥水竟比乐见身上的血水还要难擦。
晏望星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将它俩收拾干净,这会走过去将木窗大开,眼神示意它俩该出去了。
眼前倏地掠过两道白影,从木窗飞出后便在漆黑的暮色中消失不见。
晏望星合上窗,靠在一旁懒懒打个哈欠。
月光轻轻洒上窗棂,斑驳地映照在屋内的每个角落。
这会儿屋外静得出奇,晏望星起身走向床榻,耳畔却忽地响起“叩叩”的敲门声响。
路沉生的声线又沉又稳,在无边夜色下更显清冷。
“开门。”
晏望星闻声小跑过去,“唰”的一声将木门大开。
“你回来得好快……”
还未等他将话说完,路沉生已经探出指尖捏住他的下巴。
晏望星霎时收声,有些摸不清他的状态,便乖顺地任由他将自己从头到尾看个遍。
月光倾泻而下,光亮一时间填满了昏暗的卧房。
路沉生的视线从他略湿的衣襟扫过,掌心缓缓向下握住他纤细的脖颈。
这处肌肤温热白皙,他似是爱不释手,虎口卡在喉结处,指腹在其上轻轻摩挲。
晏望星仰着脸望进那双紧盯自己的黑眸,张开双臂环抱住路沉生的脖颈,指尖来回轻抚他微湿的额发。
“怎么了,”他竭力回想上次催动定魂瞳时的感觉,柔声问道,“哪里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