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徐随着李富贵一同起身,修长指尖忽地夹起一副冷玉。
那块冷玉外层围了一圈微光,李富贵伸手接过,哈哈大笑起来:“客气什么?不用送。”
他转身朝门边走去,忽地回头朝叶连华抛了个媚眼。
“叶兄,半个月后见哦。”
晏望星低头憋笑,觉得师尊怕是半辈子也不想看见他。
他清了清嗓,继续点着账册上的名字开口念。
什么张来财、刘元宝、苏有钱通通喊了个遍,觉得他们进房议事的流程都差不多。
晏望星颇感困顿,便将手中沉甸甸的账册递给尚正言:“师兄,你来念吧。”
一旁的尚正言无聊得很,正躺在软榻里捏丧彪的鸟嘴玩。
他一听这话便坐起身,接过那本账册虚心发问:“这怎么念?”
“风吹哪页念哪页,哪页不行撕哪页。”
晏望星随意说着,向丧彪招了招手,它便穿过窗柩飞了出去。
“困了。”
路沉生迈步走到晏望星面前,略微俯身紧盯他的眼睛,随后牵起他的手,将人带着往屋后的长廊深处去。
这处走廊凌驾于半空,上方有琉璃瓦遮掩,左右两面都是无垠的天幕。
丧彪与乐见在细雨中飞掠,互相追逐着一同站上远处的翘檐。
“最近好容易困。”
晏望星恹恹低头,用手揉着自己的眼尾:“有些奇怪。”
一只大手倏地握住他的后颈,指尖似是安抚般在那处轻按。
“睡一觉就好了。”
路沉生眸色黑沉语气轻缓,唇间溢出的话似是在安抚晏望星,也像是在宽慰自己。
“没什么奇怪的。”
二人眼前的木门被缓缓推开。
身后细雨交织,远处偶尔传来几声古筝曲谣。
晏望星将脸埋进被褥,听着耳畔雨滴敲击窗沿的声响陷入沉睡。
再次醒来时,偌大房间只剩下他一人。
角落里新摆了一只青花瓷瓶,里面插着几枝素雅白兰,花瓣上还挂了几滴晶莹的水珠。
味道当真好闻。
晏望星凑上去细细嗅了嗅,随后穿好衣衫下床,去到门边打算开门出去。
谁料门一打开,从外面探出了尚正言的脑袋。
“醒了?”
他侧身看着晏望星走出来,笑道:“师弟刚出门,方才还拜托我来看着你呢。”
“我又不会从床上滚下来,看着我干嘛。”
晏望星闻言觉得有些好笑,随即开口询问:“师弟出门了?”
“对啊,”尚正言站在晏望星身侧,和他一同往外走,“听说盛会方才新来了位北冥人,带来的东西竟一跃成了今日拍卖会里的魁首。”
“事发突然,现在好多人都赶去了会场,路师弟方才也过去了。”
长廊之上,微风裹挟着细雨一点点拂上面颊,惹得晏望星眼睫都带了湿意。
他怼了一下尚正言的腰,稀奇道:“这种热闹你不去看?”
“我去干嘛。”
尚正言毫不在意地努努嘴,用手擦了擦自己额发上的雨丝。
“那可是北冥玉髓,就算它被摆出来拍卖了,也鲜少有人买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