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之后，他收敛起笑容，准备随便去美团上点份外卖，只要不是炒饭他都能够接受。

不得不说，他在美团上根本没有点到过好吃的炒饭。

他曾和梁宇凡说过，“等我成为大主播，我一定要抨击那些做炒饭的店铺。”

然而这句话始终作为一句玩笑话被呜咽而过的高铁带到另一座城市去了，只会在江阳自己想吃炒饭的时候才会被记起，却永远被梁宇凡遗忘了。

点完餐后，江阳点开和林秀芳的聊天界面，他故意缓了一下，才终于拨通电话。

“喂，在做什么？”他说。

“哎呀，这不是俺家儿子嘛，是不是现在才起啊，有没有吃饭？”

又来，江阳不由得感到厌倦，是做好准备依然抵挡不住的情绪。

“还没有，刚刚点完外卖。”

“外卖有什么好吃的，不能自己做饭吗？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一顿饭还能分两顿吃。”

“有什么事？”他直接将话题拨到正轨上，“等会我还要忙，现在说吧！”

“等会忙什么？是不是又要直播了？”

“嗯。”江阳毫无生气地应道。

“我没有说直播不好的意思，我也知道直播能赚钱，但是你也不能没有工作吧......你这个有没有五险一金啊？”

“没有......”

“你说说，你说说......”林秀芳又开始在那边抱怨着。

“你知道俺家隔壁的那个小孩吧，人家也在苏州，一个月能拿七八千，包吃包住，还有五险一金。

“你能不能找个这样的工作呢，俺也不要求你多赚，至少够自己花的吧......直播，直播你也能播，等下班之后播不行吗？”

江阳眼神有些空洞，呆愣着看向屏幕里正在绘声绘色的林秀芳，同样的话语他听过无数遍，慢慢有些麻木了，可他还是辩解道：

“你觉得我有没有这么多的精力？”

“好好好，我不是要说你，你不用和我生气，我就是给你建议，肯定是为你好，你不听就算了。”

真烦，江阳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无力感，他最怕林秀芳只是在这里吐槽，而不是和他吵架，他一点还嘴的理由都没有。

于是他不耐烦道：“你有什么事要商量，没有事我就要准备吃饭了。”

他将手机平放在桌子上，镜头直直对准屋子的天花板，那种独属于阁楼的天花板，不是平整的，因其波折的结构反而有另外的美，可惜他欣赏不来。

他身子靠在椅子上，脑袋仰着，试图将一些具体的事物放进眼睛里，却只有一望无际的白。

“你人呢？”林秀芳嚷着，“你过来，你过来，我跟你说......”

江阳又从椅子上坐起来，将手机拿在手里，两眼无力地看着林秀芳，只听到她说：

“我听玥玥说，你是在什么音上开直播，是不是？你不要有脾气，不要有脾气，先听我说。

“我听说你直播都不说话，人家玥玥告诉我，说你得多说话才能有流量，才能挣大钱，你说是不是，人家也是为你好。”

“我的事，不用她操心。”江阳冷着语气回应道。

“你看你这小孩，一说点什么就学这样子！人家又不是想害你，我看过别人直播，就觉得玥玥说得对，反正只是个建议，你听着总没有坏处。”

江阳眯着眼睛，看着林秀芳继续往下说。

“然后呢，我是你妈，肯定希望你能好。玥玥跟我说，像你这种游戏直播，应该和别人一起玩才能有流量，是不是？”

江阳不说话，眉头皱得越来越深。

“你说话啊，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