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恋爱期间,两人就一起在黑色玫瑰玩游戏,因为他们都喜欢这个区的名字,也暗暗钦佩玫瑰敢于染指黑色的魄力。
可是现在呢?他们要去一区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两个许久未曾见过的人,终于在一座彼此都很陌生的城市见面,因为不熟悉脚下的土地,于是看向彼此竟也觉得对方是陌生的,哪怕他们极力不想承认这一点。
好吧,好吧,生活便是这样,他这样告诫自己。
可是之后呢?
江阳不明白,打过招呼的人能否在短时间内开始道别,再见的话说出来和“你好”一样轻松......拜托,这又不是诗意化的散文,他甚至觉得这都不如小说真实。
【DD】:如果只是一次仅仅我们两个人参与的游戏,且可能是一生中唯一的,不,是最后的游戏,那么在我看来,也许竞技会比合作更能让我们记住彼此。
【DD】:毕婉,谢谢你还能称呼我为“江阳”,而不是“阳哥”。我始终觉得这两个名字的意义不一样;哪怕是同一种称呼,不同时期叫起来味道也是不一样的。现在的我们,只适合称呼彼此为对方的名字。
【DD】:让我们感谢我们彼此还有名字。
江阳想的是,名字更像是游戏里的存档,但凡是相爱的两人,在不爱之后势必会回到这里......
他从来没有小瞧过这种陌生,因为从互不相识,到知道对方的名字,这中间要经历的事情很多很多。
“那几乎动用了我所有能用得上的人脉关系,耗费了我所有的心血,也许最后我还要装作不经意......”
【DD】:毕婉,希望我们游戏中的名次不会作为某种有意义的象征,我也不愿意我们的竞争需要心率达到180、190来证明我们是严谨的,是紧张的,好不好?
【DD】:我们去金铲铲吧,那个游戏里我不认识任何人,能有的也只是表面上对游戏的熟悉,这反而会成为我的阻碍,因为我会被这些表象欺骗。
【DD】:我不是在谦让你,只是因为我能有时间去思考,去按下文字,然后改正和润色,让你看起来我是一本正经的,可是到头来,我们聊的也仅仅是一场游戏而已。
【二月花】:你想要达到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DD】:像我们一样,也许已经处在分别的边缘,却只想说上一句:“你好”。
【二月花】:别的话呢?你有没有别的想对我说的?
【DD】:不知道,或许有,或许没有,或许等到我们已经开始游戏,并慢慢失去耐心,失去兴趣,最后我不得不关播的时候,那些话才能蹦出来,像灵感一样。
【二月花】:像爱一样,像愧疚一样,或许这二者本质上是一样的。
【DD】:不,玩游戏不需要这种感情。
“是的。”江阳肯定道。
“玩游戏的人都互不相识才是最好,这样彼此间因为游戏产生的纠纷,终于不会带进生活里,成为一生的矛盾和痛。”
毕婉想要反驳江阳,她想要告诉对方:
“不是的,游戏反而更需要爱和愧疚,这样才能在结束之后,留给我们更多的时间去反思自己,而不是匆匆开启下一局游戏。”
可是她没有,她多愁善感了,她知道这一点。
这不怪她,她想爱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黑色玫瑰的双人模式已经好多个赛季没玩了......
这个模式没有存档,它没有记录下任何能够说明他们一起玩过的痕迹。
【二月花】:我们明天见。
【DD】: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