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岑家可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白禾拍了拍岑鹤川的肩膀,不疾不徐道:
“鹤川,到出发的时间了。”
……
临行时,金芜一直跟在岑鹤川身侧,黑色冲锋衣,黑色鸭舌帽,头微垂。
手掌从袖口中露出半截,骨节分明,滑腻的皮肤上隐隐能看到青筋。
他默不作声的样子,无端生出几分冷肃,倒也不似平常那样窝窝囊囊。
今天现场有许多人,风华高层有之,世家子弟有之。
许多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岑先生后面那个是金芜,13组的废物。”
“有趣的是,我听说岑先生带金芜去了三千繁华境,想给他挑一把趁手的武器,说来也是可笑,没一把武器选择金芜。”
“这还不是在情理之中,谁都不愿意找个废物当主人吧。”
岑鹤川在前,金芜在后,待两人踏出风华之地的风华楼。
风华楼内忽然有异响,金芜回头看去。
只见风华楼那庞然大物开始颤抖,摇晃。
天空飞鸟仓皇逃窜,周边花草树木开始蜷缩枝叶。
而金芜向来柔软又薄弱的精神开始躁动,血液流淌的越来越快。
甚至金芜咬破舌尖,想去品尝那一丝血腥味。
大家细细分辨,才发现异响属于剑的嗡鸣。
13组,桃小玖坐在窗边,侧首向窗外看去。
他不解的向温璟请教:
“老师,风华楼的地下有什么呀?
我听到老树在骂,老树树根已经拦不住那个东西。
那东西要飞出来的话,会不会乱砍砍到咱们?
咱们要不要躲一躲。”
温璟拽了拽皱巴的衣角,温吞道:
“不用躲的,那是一把剑,就算那剑把风华砍了个遍,也不会砍到我们这里。
因为就是我把那剑埋在风华楼地基下的。”
桃小玖眨巴着眼睛,若有所思道:
“老师,怪不得小黑说你年纪大。
这风华楼都建楼80多年了,你往风华楼下埋剑。
那你少说也得百十来岁了。”
想到这里,桃小玖恭谨道:
“老师我以后再也不和你抢泡面了。”毕竟温璟这个年纪,真的是吃一顿,少一顿。
温璟依旧在笑,只是笑得阴恻恻的:
“哦……小黑说我老?小桃子你也是这么认为的……”
桃小玖随手一揽,一朵小花赫然出现在他的掌心。
他小跑两步,将小花别在温璟耳边,笑得特别乖:
“怎么会呢,我老师长得这么年轻,才不会老。”
温璟冷笑,转身离开。
待温璟离开后,小紫从帐篷中钻出个头。
她看着桃小玖,不由感叹道:
“小桃子你嘴是真甜,还有眼力见。”
桃小玖煞有其事道:
“当然,主要是温老师我打不过他,他还能给我兜底,可是要好好哄着。”
说话间,桃小玖注意力再次被窗外吸引走。
窗外,风华楼,剑的嗡鸣声越来越大,俨然已经按捺不住。
忽然,“铮”的一声闷响,一道黑红色光芒冲出风华楼。
顿时,剑意凛然,杀意四起。
仅仅是剑意,便让人仿若置身挥剑相向,血液喷涌的战场。
那黑红光芒游走,好似在宣泄这么多年被埋的苦闷。
最后,它悬于风华楼正上方,威风凛凛,雄视天下。
大家也真正看清那黑红光芒的本真模样,是一柄长剑。
那长剑好似有自己的意志一般,睥睨着扫视众人。
最后,它俯身下冲,停留在金芜面前,正确来说,要比金芜高半个头,很是骄傲。
金芜仰头看剑,剑又逼近一寸,光芒更盛,好似孔雀开屏。
金芜茫然无措,这风华楼出来的剑……
想到这里,金芜看向白禾。
白禾抱臂靠在柱子上,他平静无澜道:
“既然它选了你,你就收下吧。
你不收也没人要它……”
白禾话间,那剑好似破铜烂铁。
然而下一秒,白禾已然直起身子,他面色沉静,带着司主的雍容华贵。
他声音不大也不小,生平第一叫了金芜的名字:
“金芜,你面前这把剑名为破军。
因为杀孽太重,被一个人埋在风华楼底,用风华楼镇着。
今天在你临行之日,它冲破禁锢,选你为主,那你就带它走吧。”
闻言,金芜缓缓伸出手,那剑自发到了金芜掌心。
金芜手握剑柄,忽然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他能感受到破军的杀伐,也能感受到破军的孤独。
金芜笑了笑,不似以往那样拘束,他对破军道:
“以后我们就是伙伴了。”
剑又嗡鸣,有些清脆。
随即破军再次化为黑红色光芒,消失在金芜的掌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