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好些先前跟着他说盛家大房坏话的人,也忍不住爆笑出声。
盛德海只觉一股臊臭盈满口腔。都顾不上浑身的摔伤了,跳起来就呸呸呸的把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还觉得不够,又捧了好几把雪来漱口,这才感觉好受了点。
“盛……呸呸……盛逸臣!你个不孝子孙,竟捉弄长辈至此!呸呸……你你你……简直无耻至极!”
盛德海自知打不过对方,只敢站在远处叫嚣。
不远处的盛逸臣脸上却挂着个张扬的笑,十分享受对方这种看不惯他又弄不死他的表情。
“二叔,我看你摔糊涂了吧?我离你三尺开外,你摔跤了也要赖我头上?!”
接着还欣赏了下盛德海那满身的泥污马粪,大笑道:
“哈哈哈!二叔,我先前就是随口一说,人有可能会吃屎,你怎么还给大家实操演示了一遍呢?!”
“你这么客气,侄儿我多不好意思啊!”
此话一出,附近的笑声更大了。
本来还有些人见盛德海莫名其妙的摔倒,又想起他先前说盛逸臣极其擅长歪门邪道。还真的怀疑起盛逸臣来。
听他这么一说,反倒打消了心中怀疑,也跟着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李飞虎无奈的摇摇头。只当盛德海最近遭受打击过大,这才在众人面前频频出丑。
急忙让手下官差清点完流放队人数后,便吆喝着众人上路了。
他们今早耽误的时间太多了。
就连早餐都是一人发了个黑面馒头在路上吃,就更别说还有时间给盛德海清洗脸上的马粪了。
他这两天根本没机会洗澡。身上本就残留着许多潲水、汗液和血渍,现在更是裹了一头的马粪。
不管怎么擦拭,都还能闻到一股穿透力极强的臭味。
流放队众人脸上全露出了嫌恶神色,纷纷想办法离他远远的。
就连之前还同情他的那些人,也纷纷避他如蛇蝎。没一个人愿意和他互相照应着往前走……
果然和大家猜测的一样,越往北走,风雪越大。
流放队众人顶着狂风和没到小腿肚的大雪,艰难前行了一个多时辰,也才走了两里地。
眼见着才到正午时分,流放队众人便全都累得脸色惨白,眼神涣散。
李飞虎只好找了个避风的小树林,让众人稍作休息。
他们这些官差押送流放队也是有考核的,这一趟如果死伤太过惨重,也会被官府斥责。
眼看着如今南齐的天气十分怪异,越往北走只怕还会更冷。李飞虎等人还特地向朝廷申请了额外的补贴。
流放队众人现在不光每顿能免费领一个黑面馒头,还能一人领一块咸菜和一碗驱寒的姜汤。
这些流犯早就饿怕了,咸菜和姜汤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众人领到食物,全都一言不发的小口吃了起来。
独自坐在一棵大树下的盛德海却神情灰败,眼神无光,像是已经没有了生气儿的模样。
被判流放本就让他不管是精神还是肉体上都难以承受。
偏偏那盛家大房还如此厉害,每当他以为自己可以报复成功的时候,便会给他一记重创。
接连的失败打击之下,他只觉得身心俱疲。就连活下去的希望也在一点点泯灭。
然而就在此时,他突然在不远处一棵大树上看到了一个自己极其熟悉的暗号!
盛德海蓦地便是眼前一亮,本已丧失干净的斗志又瞬间死灰复燃!
他借口要解手给官差通报了一声。便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那暗号指引的位置。
果然,他刚一站定,便有一个黑衣人飘落而下:
“长话短说,相爷有要事交待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