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烨认出了眼前的少年，他不太敢相信，那晚的情况他记忆犹新。少年身上披着白色的甲胄，那苍白的眼睛……这个少年哪里还是人类。

想到这里，季烨不由的有些害怕，下意识的想要喊人来帮忙。不过，那个晚上也是他救了自己，眼前这个少年一脸单纯的样子怎么想都无法与那个怪物联系到一起。

“你，是那个怪物吗，你知道我说的那个。”

他抢先一步问到，如果少年回答他不是也许他能放心一些，他宁愿是自己听错了声音或着精神发生了错乱。

“是我，警官，我那晚很帅是不是。”

琴讷没有隐瞒，他自信的说出了这个事实，丝毫没有注意到季烨惊讶的脸色。

“我现在也很惊讶呢，那种力量，我真的在和那种怪物战斗呢。”

季烨没有回答，他在思考。

“孩子，不，琴讷先生，你能为你的话负责吗，你现在可是在回答一位警官的询问。”

他压低了声音，就像平时办案那样严肃让人心生畏惧。他用了先生，而不是孩子，他想听到眼前这个成年人成熟负责的回答，而不是玩笑。这可不是能开玩笑的事。

“我确定，季烨警官，我一般不会骗人，只是偶尔会骗我哥哥而已。”

“那个白色的怪人？英雄？就是我。”

季烨深深地吸口凉气却被呛到，他剧烈的咳嗽起来，吓得琴讷赶紧拿来水杯。他简单的喝了两口，大脑渐渐清晰了些。

“我问你几个问题好吗，琴讷先生。”

“不用这么客气季警官，叫我小讷就行。”

“那这样小讷，我来问你几个问题。”

“没问题，老季。”

琴讷倒是脑子转的快，没几句就和眼前的季烨混熟，突然改变的称呼差点又让季烨呛到。

就这样，两人在病房里谈了很长一段时间，这几个小时里琴讷的嘴倒是累坏了，既说的不停还吃个不停。那些送来的果篮，让这两人吃了个干净。

“就是这样，季大哥我可以向你保证，向天发誓都行，我确实是人类，货真价实的人。”

他拍着肚皮，一脸自信的向季烨保证。“我有事想要拜托你”

“什么?”

琴讷啃着苹果，一脸疑惑的问到。“你不要再变成那个样子了，也不要再搅和到这里来。

”季烨一脸关切的表情，好像病床上躺着的不是他而是琴讷。

“为什么这么说。”

“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你没有战斗的义务，我也不能让一个孩子跑在前面为我挡枪，我做不到。”

他的神情非常严肃，身为一名警察他有自己的骄傲，他绝不允许一个平民为他挡枪，更何况还是个孩子。

从琴讷的口中他没能知道太多，但他很清楚几天前遇到的那个异体绝不会是最后一只，之后的事情他不清楚，但他清楚战斗不会那么轻易结束的。

先不论与异体战斗的危险，就说人类，在得知了他的身份后难道就会放过他吗？他们一定会把他抓去做研究的。

“季大哥，你也太死脑筋了，不怪我哥说你是个老顽固。”

“我只是在帮助比我弱的人而已，警察也好，平民也好，那些异体可不管这些。我也一样，看见有人受伤就为他疗伤，看见有人挨饿就分给他食物，看见弱小的人就会忍不住为他们出头，我就是这样。”

他说的很平淡，没有一点特别的感觉，看上去就像在讲述自己今天又吃了什么东西一样。季烨震惊于眼前的少年沉默良久后开口说道。

“天真，太天真了，甚至说有些蠢都不为过。“

”这可不是帮助弱小那么简单，这是生死的战斗啊，那一晚上，你没有看到牺牲了多少人吗，你没有看到吗，他们会抓走你会拿你做实验的，想当英雄？趁早放弃这个可笑的想法。”

琴讷被他说的语塞，怕死吗，他当然怕死。第一次看到蜘蛛异体的时候他差点吓晕过去。他也很想当英雄，他也很中二。

但是他并不认为季烨说的就是对的。他不想退缩，他没有想过面对的敌人到底有多么强大，也没有觉得自己强大到可以打败那些异体。但是如果还有下次他也一样会不顾一切的冲上去。

两人谁也没能说服谁，气鼓鼓的看着对方。

微风吹动窗帘，月光温柔的洒落屋内。今夜注定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