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兆咧嘴一笑,但很快又收了,“大人,在这之前,下官一直以为,您是因为隐疾才没有娶妻生子,而如今得到证实,下官也就猜到了您为何诓骗大家的原因。”
严铭听到这里,不动声色的继续听他说。
刘兆压低声音问:“您是不想娶宝玉郡主吧?”
赵宝玉,乃怡亲王的掌上明珠,年二十,为人娇蛮、任性,只对严铭低眉顺眼,也是在等严铭等了这么大岁数。
而怡亲王,乃小皇帝赵宗的皇叔,此人心机深沉,手握大权,其实力是唯一能与严铭比肩的人,也是唯一能拿的住严铭的人,没办法,有命脉握在人家手上。
黑暗中,严铭的眸子闪了闪,不置可否。
刘兆继续道:“您不想娶宝玉郡主,但您又不能正面得罪怡亲王,因为您要顾虑那一万严家军,他们如今还扣在怡亲王手里,所以,若您现在暴露,是准备先娶宝玉郡主,再纳白姑娘为妾了吗?”
严家原是将门世家,严铭的父亲严浩天,在严铭十八岁当上太子少师那年战死沙场。
据说当时是没等来增援的军队,苦战数日,被敌人四面夹击而死,带去的五万严家军死的只剩一万。
但那场战却是打赢了,当时班师回朝的,就是去增援的怡亲王赵鉴,他自称路上天降大雨,洪水堵路才耽搁了增援的时辰。
先皇曾调查过,其结果确实如此,所以这件事很快就被不了了之,追封了严浩天为辅国公,世代延袭。
而后来,赵鉴不知用了何办法,让先皇同意了将严家那剩下的一万严家军给了他,还不再委任严家男子为大将军。
所以从五年前开始,承载着荣耀与使命的将门世家,逐渐被变相的换成了公爵世家。
此刻,黑漆漆的马车里静寂无声,严铭垂着眼帘,对于刘兆的询问还是不置可否。
半晌后,刘兆见此,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他想了想,“大人,恕下官直言,白姑娘的家世虽然低微,但她颇有傲气,性子清冷淡漠,下官觉得,她不会愿意委身做您的妾室,那您暴露自己也是白费功夫啊?”
说完后,他心里想,彼时您总不能来硬抢吧?
那可是有违大晟律例,您身为正一品大司正,行为举止都是公正无私的典范,可不能知法犯法。
然而,一直在沉默的严铭忽然反问了他一句,“本官何时说过要纳她做妾?”
声音低低的,跟傍晚问左一的一样,轻易不吐露自己的真实想法。
刘兆纳闷了,“那您喜欢她,又不纳她做……”
说到这里,他忽然睁大了眼睛,“您不会是想娶她为妻吧?那怎么行?那您岂不是把怡亲王得罪的死死的?”
这一问,严铭又垂下眼帘沉默不语。
刘兆急眼了,“哎呀您就说说嘛大人?您不说,下官今后怎么帮您呢?”
闻言,沉默的严铭一道目光投向他,然后想了想,这才正面回应,“暂时不娶她。”
“暂时?”
刘兆愣着一想,然后明白了,他点了点头,“嗯!那大人您放心,这件事下官对任何人都守口如瓶,只是,这件事十大统领还不知道吧?下官觉得您也不能隐瞒,必须要告诉他们,这样他们才会在某些时刻帮您遮掩。”
严铭点了头,他也正有此意,既然都告诉刘兆了,自然不会再瞒自己的心腹,所以回去后就召集十人说出此事。
他虽暂时娶不了,但不妨碍他先将人弄到手,变成自己的女人藏着。
而藏人,他瞒不住身边的人,也需要他们配合。
严铭略一考虑,对刘兆说道:“你先不要让白希知道本官的心思。”
“嗯,这个下官知道。”
“那你回去吧。”
回去?刘兆摇摇头,“大人,您捎下官一程呗,下官家离这十几里路呢!”
严铭想想也是,那就捎他一程。
两刻钟后,严铭回到掌刑司,命左一去叫了正在休职和身在其它部门里的几个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