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铭暗暗咽了口口水,心中明白这次是威胁过了头,既然试出了她的底线,那就各退一步,好好沟通。
眼珠子转了转,知道此刻若放下姿态讨好,铁定会让她登鼻上脸,不能被她拿捏。
他有了方法,装着神色不明的问她:“所以,只要我们还同往常一样,你就不会离开我,更不会与我鱼死网破?”
白希闻言,古怪而倔强的眸子闪了闪,然后收回目光看向湖面,吐了四个字。
“能过则过。”
身边这个男人的妥协是因为很在乎她,并非真被她视死如归的气势所吓倒,她知道。
她更知道,倘若她真触碰了他的底线,他一定不会因为她今日所言而束缚手脚,定会拉着她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目前,她还不想,能带着她娘好好活,就好好活,实在逼急了再翻脸也不迟。
严铭听出了她那四个字的意思,只要不逼她,她就不会发疯与他撕破脸皮。
那就不逼她,还如同之前一样,揣着明白糊涂过,见机行事就好。
他看着白希,想抱她,又怕自己一身血沾到她身上,干脆和她一起看着湖面等人。
林坤是抓不回来了,十几个人在湖中央泡了好久,觉得可以上岸了才游回来。
“大人,没找到。”左一第一个上来。
右一紧随其后,“我们沿着河的两头找了一里多地也没看到他的影子。”
其他侍卫纷纷上岸后都摇了摇头。
白希见此,心中懊恼的垂下了眼眸,都怪她。
严铭看了她一眼,然后自信着说:“找不到算了,他活不了,我那一掌用了九成的内力,他绝对上不了岸,护城河的河底暗潮汹涌,他指不定被卷到哪处水藻里去了。”
“嗯!”十几个侍卫同时点了点头。
白希闻言,心中也偏信严铭的话,她亲眼所见,估计人生还的可能性不大。
“走吧,我们回去。”
严铭下令,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拉着白希朝马匹走去。
“希希,你自己骑马,我身上有血,会弄脏你。”
“嗯。”
一行人上了马,往京城而去。
到了掌刑司之后,天已经亮了,严铭先回了后宅,白希去看陈琴。
浴房中,母女两又窝在浴桶里,不过这回有水。
“娘,我亲眼看着严铭把林坤打入河中,那一掌拍在胸口,确实不轻,都吐血了,林坤估计活不了。”
陈琴心头一喜,“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白希摇摇头,“不,先观察半个月,我在找严铭实行一下引蛇出洞的办法,若引不出来,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陈琴一听,“好,娘都听你的。”
然后她忽然想到问:“那你哥哥的骨灰呢?你能找到人把他偷出来吗?”
白希想了想,“估计是偷不出来了,我觉得严铭不会挖哥哥的坟,他那样说只是吓唬我罢了,因为他找不到我们的踪迹,那挖出来就没意义,起不到威胁的作用。”
其实她赌的是,即便她跑了,严铭心中对她仍旧会抱有幻想,那就不会把自己的幻想连根斩断。
陈琴听完一想,“嗯,你说的也对。”
白希说:“这些日子,我会出去踩好路线,制定一套详细的逃跑计划,还有,那家伙受了伤,你这些日子稍微对他好一点。”
“受了伤?”陈琴有些惊讶,她才知道。
白希点了头,“嗯,是我忽然过去,分了他的心,被林坤偷袭,一刀戳了肩膀。”
“啊?”
陈琴有些过意不去的嘴巴一咧,“是这样啊?”
想了想,她垂下眼眸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嗯,那我回去了。”
那家伙不愿招韩太医,非要试试她的医术。
白希起来穿好衣服,吃了药丸就回了后宅。
刚踏入院子,她就听到严铭喊疼的声音,还有嬷嬷心疼的碎碎念念。
“哎呀,这姑娘怎么还不回来啊?”
“哎哟四公子,你别动来动去,又溢出血来了。”
两个嬷嬷守在床榻边,急得手足无措,床边放了好几盆干净的热水,毛巾,剪刀,纱布,还有金疮药,就等着白希来处理伤口。
严铭趴在床上,闭着眼睛在那瞎叫,“嗯…嘶……”
“四公子,你忍着点,想必姑娘马上就回来了。”
王嬷嬷手里执着帕子,心疼的又想看他的伤口,又怕自己弄疼了他。
她心一急,手帕捂着鼻子呜咽起来,“这要是让老太君知道了,可怎么得了哦!”
张嬷嬷叹了口气,焦急的看着门口,“姑娘怎么还不回来啊?”
“我回来了。”白希清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紧接着人就踏入了房中。